又闻栀子香

桐城林下风 · 发表于 2013-6-13 10:03:41

早晨起床，刚打开房门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栀子香味，顿时感觉神清气爽、睡意全消。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两大碗用清水滋养的栀子花，“哪来的栀子花？”我忙问道，“就在宿舍大院里摘的”，正在厨房忙碌的婆婆答道。
“栀子花又开了？有半年时间没去那片栀子林了吧。”像很久未去探望一位多年的老友，歉疚感莫名而生，“下午下班，就去那里看看栀子花开了没有”，我安慰自己。
下班到家，没顾上吃晚饭就迫不及待的换上运动服，兴冲冲地跑到几年前偶然发现的那片栀子林，看到的却是挖土机、推土机正在横行，“半年时间，记忆中的一切已面目全非，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痴痴地站在那里，看工地上肆意飞溅的泥沙，曾经的满树洁白、一路的暗香相随、自由呼吸的泥土地，将又一次被不断扩张的高楼、无限延伸的柏油路侵占，消失成记忆中的一个符号。记得刚搬到宿舍时，兴致盎然地带儿子采摘宿舍拐角处荒坡上的野菊花，早早爬到高坡上耐心等待中秋夜的圆月升起，单位退休的李老站在一楼阳台上，舒心、惬意地望着窗外满眼绿油油的麦田、金灿灿的油菜花………..没几年的时间，宿舍周围荒地边、田野里令大家愉悦的一切，就被单一的钢筋、水泥无情地取代了。
多年来，对掩映在绿树丛中的村庄、池塘、菜园、金银花、栀子花、泥土等所有童年的物象，有着无法割舍的情结，不管在哪里偶遇这些东西，都会有他乡遇故人的激动和惊喜。当初无意间走进那条乡间小道，远远看见绿树枝头那大片大片的纯白，以为是记忆中的栀子花，兴奋地跑到跟前才知道是开得野艳的白色夹竹桃，失望之时却闻到丝丝缕缕栀子花香，拔开夹竹桃枝，真的看见了久违的、成片的栀子树，一朵朵、一簇簇的栀子花开得正欢，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初见那刻的惊悸和欣喜。
事实上，从遇见的那刻开始，那片栀子林就成了一个象征，一种寄托。闲暇之余到那里走走、看看，就像回了趟老家，会放下许多东西，特别是每年栀子花开的季节，时常邀三两个好友去那里，细心地摘下枝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用清水养好放在房间里，溢满家中每个角落的熟悉花香，无由就令我心安。
原以为那片栀子林，离我们主栖息地还有点距离，可以暂时寄放自己所有无法逃离又无处安放的一切，没想到这么快，又一次的流离失所。
那一刻，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到正在工作的很无辜的挖土机和推土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