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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网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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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1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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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章平 于 2013-5-30 19:37 编辑
◎ 毕业季
那是多久以前,我已记不清
不善于离别,却总在说再见
再见,拥挤的寝室
再见,饭菜难吃的食堂
再见,能坐出腰肌劳损的实验室
再见,风留下的的樱花印
再见,路过弹吉他的姑娘
再见,躺着三两情侣的草坪
再见,落满白渍的天使之路[1]
再见,默默无闻的垃圾桶
再见,无关痛痒的灰尘
再见,蓝得让人心疼的天空
再见,越来越多陌生的面孔
再见,早已没了的青春。我要对你多说一次
再见,2010级全体自动化的研究生
这一次,我真的要走了,好像要说再见了
再见。再见。。再见。。。
天冷的时候,我会想念你们
[1] 一排法梧组成的林荫道,上面住着一群可爱的喜鹊,有大量的粪便落下,故称天使之路。
◎ 樱花烙
雅苑的避荫处,还剩最后几株樱花
将灼灼的喜悦挺进五月。阳光清透,学生
来了又走。关键是有风,有风
樱花就不可能像我多年前的一个决心
风吹不动。吹不动。。吹不动。。。
◎ 当年情
起风了。该走了。
琴键般的铁轨会不会流泪?
当年是过往,也是突围
没有一滴酒被浪费
没有一句嘘寒能对抗永久
今夜,抒情无罪,沉默也无罪
最好沉默到醉。南方尚有雨水
没有一株樱花愿意跟我回。这也没什么
和天空道一声珍重,和大海再握一次手
一个人的行李箱,越拖越重
里面有穿破的衣服,翻旧的书本,还有
带不走的当年情
◎ 其实,安庆的麦地很少
第一次见麦子,在打卷的教材上
金黄饱满,像一粒粒我要去实现的愿望
第二次见麦子,在离家的火车上
在去淮北的路上,尽是秋收后的荒凉
第三次见麦子,在3月26日的傍晚
他像一次巨大的倾听,直抵心脏
其实,我要说的
安庆的麦地很少,却
长出了麦子意象
◎ 我的袜子破了
春日漫长,不如
剪剪脚趾甲。剪着,剪着
我的袜子就破了。从左脚
换到右脚,再从右脚换回
左脚。哎,破了就是破了
我只好把趾头缩了缩
多像某个泱泱大国
◎ 麦子没有长在麦地里
在一处朝阳的坡地上,一块麦地曾努力的
返青着。爷爷的父亲曾守护在这里
父亲的父亲也曾守护在这里。到了
父亲这一辈,麦地被征用,没有风
麦地也就荒了,连长出的蒿草
也要独自承受生死。读了半辈子书的我
如今又要回到这里。麦地早已被别墅替换
青砖红瓦在空中飘着,多像斧子在木头中腐烂
我很清楚。二十年后,我要如何尴尬的
拿着百科全书向造访者
阐释麦子意象
◎ 因为女人
三年前,口水诗为何物?
因为女人,我逆着夜晚
写下三两句分行文字。
一年前,从未有过减肥的想法
因为女人,我捡起了墙角
那个落满灰的哑铃。
一秒前,要如何写好这个比喻
因为女人,阿毛像拿着钢管
抵在我两腿之间。
二十多年了,先生教的换位思考
我一直没掌握好
因为我,女人失望过多少回
◎ 和润生的《如果我死了》
在傍晚的迎江大道
如果我再也无力欣赏
那些柳条了
梅子,请把我扔进长江吧
让那些鱼群再饱食一餐
这是我最后所能做的
◎ 一眼好逼
一眼好逼长在牛身上
多么恰如其分
我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它就移植到我嘴上
风一吹,像惊涛骇浪
◎ 五月,像一片巨大的空白
五月,我端坐在一片黑暗里
没有一首诗让我落泪,或者说
没有一处情节能让我平静下来
他们一直不停的写,不停的转换
他们以为写出了一块石头的苦闷
一条河的最终走向,一片白云
如何深陷天空。他们以为自己
写出了世界的真相。可天空为何
还是那么空,我为何还是如此贫穷?
五月,我把自己埋在天空下
我不停的用阳光擦洗身子
不停的跑动、突破,让自己流汗
似乎那些谎言就能像污垢一样渗出来
真的无法想象,我成为了我童年眼中厌恶的人
我可以假惺惺的对一个陌生人谦虚,却不敢
轻易的对自己说实话,不敢对爸妈说出
我爱你们,不敢对思慕的人说出我想你
甚至不敢对一棵树说出我的悲伤
五月从窗户进来了,又走远了
仿佛一只小鸟扑哧的从唐诗中飞出
什么也没留下
◎ 烟头
走廊里、卫生间,躺着那么多的黄白尸体
一定有一场静默的战争被错过了
昨夜应该没有风,有雨落不下来
一定有人经过走廊到达卫生间而没有制造响动
一定有人借走我的身体而没有说声谢谢
那时我正在读青狐和书生的爱恋
他应该在蹲茅坑,而后在走廊里来回走动
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我平常不抽烟
那个人可能是我,凌晨三点我还醒着
那个人多么幸福,他手上夹着烟
我多么不幸,我手上什么也没有
那个人可能是我,我偶尔也抽抽烟
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凌晨三点我听见自己的呼噜声
清晨,我也去蹲了茅坑,而后在走廊里感受风
我始终不相信青狐会爱上书生
一定有人把身体还到我身上
我分明看见一个人急匆匆,从走廊跑到卫生间
昨夜没有雨,为何窗外的草坪湿漉漉的,连那些坑洼地
也隐隐发亮。一定有一场战争在五月的某个清晨
走廊里、卫生间,我再一次看见那些明灭的尸体
◎ 孤独
孤独是那峭壁上的一束紫藤
美丽而危险的家伙
在每个清晨、夜晚给我来信
如迟日[1]和远山周期性的暧昧
[1] 迟日出自杜审言的《渡湘江》,意为春天的太阳。
◎ 樱桃红
从崂山到北九水,再从卧龙到北宅
满树的樱桃栖于枝上,那么饱满又剔透
像极了中秋夜晚悬于屋檐之下的
红灯笼。它们和阳光雨露相亲
和农民伯伯的汗水相爱。在五月
用燃烬的身体照彻一颗孤寂的心
◎ 我坐在柳树下
真好。有一下午的时光可供打发
该干些什么吧。不如坐在柳树下
看过往行人,或听麦浪如何灼伤一个人
一对对情侣从柳树下经过,要么
在树干上刻痕,要么为彼此编织柳冠
于是柳树下的誓言越积越多
像一种灰色无限深入
可拥抱之后便散了
若干年前,一定有人像我一样
看着青春一点点成为漫天飞絮
他应该是我的兄弟或生前死敌
此刻我在柳树下念叨他,像那熟识的
乡下道士,在某一天为我超度亡灵
而那时的天空,应该恰好有鸟飞过
◎ 三月或五月
山坡上吹来东去的海风
这海风应该和远方的一棵小树有关
它可能是杏树、松树或黄筋,还可能是一个青年
在三月站成灼灼的菜花。这种想法让我一阵害怕
他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诗人
我的家乡只有一个诗人叫海子,他瘦弱的身子
早已在京城回不了家,这个青年应该不是他
在五月,又有个青年扬起鞭子,赶着麦浪
我疑心那些麦芒如何能将一个人灼伤。一场雨水
说来就来,那些小脸在树下隐隐发亮
叶片上挂着的雨滴,仿佛整个五月的悲伤
那时我正在回家的路上,一个老太太
在幽幽的河边提着灯笼,像在寻找什么
可似乎一无所获。擦身而过时,有喃喃细语发出
“我的孩,还没有回家,你见过他么”
◎ 爱情
吃过水饺,漫步校园
风吹着,容易让人想起爱情
类似一对对情侣坐在长廊上,男人的手
从不闲着。要么夹着烟,要么安放在什么
柔软的地方,亦或某处隐秘的丛林
这让我一阵担心,我的女人也可能在遭受蹂躏
当然我可能没有女人
夜幕降临,细雨蒙蒙
我在孤独的墙角
虚拟爱情
当爱情在黎明向我走来
说不定我早已步入黄昏
◎ 细雨黄昏
我知道夜幕降临,并不黑暗
隘口处尚有风行,雨水之中
且有脚步声。远行之僧
身上有雨滴,火焰和腾空之马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
我在孤独的丛林中静养
懵懂少年说野草枯了
古稀之人说野草还会长
◎ 黄昏和黎明因五点半而握手言和
如果你足够真诚,我相信
小麦和陌路的自卑是真诚的
郁大师骂烤鱼傻逼是真诚的
开兵和南煜的扯淡是真诚的
坏水和春龙的口水是真诚的
鬼石的沉默你不能说不是真诚的
我一边看聊天记录一边笑,这个
显然虚假不了
◎ 在操场上走了两个小时
在操场上走了两个小时,走了多少圈
显然已记不得,不过没有关系
就像哪里是起点哪里是终点
没有区别。反正我正着走,地球转着
我逆着走,地球也转着。我不走,地球照样转着
那么地球转着和我走与不走
到底有没有关系
两个小时不足矣想清楚
幸好。在最后的几十秒,我突然明了
跑道为何是圆的,我的脚步为何是圆的
黑夜为何是圆的,温暖的孤独为何是圆的
那遥远的月亮,又是如何把我望成长长的靶盘
◎ 我要纠正今夜的梦
这几个晚上,我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我的预答辩幻灯片不停的播放色情图片
我急于想关掉,可像中了病毒似的
越点弹出越多。我恨死它了
让我多么的难堪。从小我就是
妈妈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
三好学生,大学还因成绩优异
入了党。尽管导师说我的幻灯片
做的还算精致,尽管大家都说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尽管我越来越想变坏
可是今夜,我还是想把梦
纠正过来,像小时候纠正
抄默本上的X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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