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澄的水，葳蕤的山——春在龙眠山燃烧系列之一

风柔笛悠悠 · 发表于 2010-4-5 18:19:21

本帖最后由风柔笛悠悠于 2010-4-5 18:20 编辑

   已经有很多日子没有这么零距离的与山水亲密接触了。
   难得迎来休息日，志同道合的几个朋友就相约去龙眠山踏青。这天上午，连日的春雨停了，雨后的天空，阳光突然跃出了厚厚的云层，空气里，春风浸润了阳光的味道，暖暖的。真是天遂人愿的好天气，我们的车，满载着激动和喜悦，从钢筋水泥般城市森林里驶出来，就直奔山而去。

眼下正是春意盎然的人间四月，绿色像是浩瀚无边的海洋，车子行驶其中，就像是荡漾在绿海中的一艘船。一路上，油菜花开了，星星点点，宛如大地温暖的眼睛；桃花杏花开了，一树一树的灿烂笑着，笑得人心旌摇荡；梨花也白了，如一块块素雅淡洁的白绢，别在大地的胸口；柳树抽芽了，一绦一绦的，风中舞动，如妩媚女子轻挥衣袂；溪流欢畅了，一路婉转的唱着轻快的歌；鸟声圆润了，一声声地透着生命的张力·····。看到这些，就觉得眼睛不够使，而心里更是澎湃的如海洋一般。困在一个地方久了，一下子被这些迷人的景色感染，所有人都会知道，为什么会激动得如此难以控制。

   一进山，跌入眼睛的就是一湖蓝莹莹的水。它如一块宝镜镶嵌在群山的怀抱。阳光照过来，波光粼粼。而风从水面上轻轻掠过，便也微波荡漾，阳光落在上面，一波一波的就像是熠熠闪亮的金带。几只水鸟不无惬意地在水面上游弋，又剪开了涟漪。涟漪的重叠，加速了水波，它们向岸边涌去，就有了绿水对青山一声声的深情呼唤。

   这是春水的声音，妩媚多情，分明是曼妙的女子对青山发出的情感呢喃。青山其实早已醒了，青山的青正青翠着，无数的树层次分明的显现，多像是在山峦上，露出忽高忽低的头颅。不经意间，忽然从中跃出一簇一簇的花朵，分明是青山伸出的无数捧着鲜花的手。尽管青山沉默不语，但接受绿水的爱意，以花儿开放的姿态，我看青山也是侠骨柔肠的。

   山因水而巍然青黛，水因山而妩媚柔情。山环水绕，水柔山青。山是伟丈夫，水就是贤惠女子。若干斯年，缠缠绵绵，永远不老的爱情，不尽的风流韵事，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古往今来，多少人因水而歌，因山而赋。山水诗篇，山水画卷，美不胜收，每每都会引人遐思，赞不绝口。

   还是在车里，眼睛就一刻不停地看着窗外。山路十八弯，却始终在围着水转。因而，不断变幻的是距离，调整的却是各异的景色。一条路在山水之间，多么像一条缠绕在碧澄的水和青山的青之间的青褐色飘带。只是不见其头，也不知其尾，巨大的绿色吞没了它。时常正在担心疑无路，冷不丁又是一村，原来路仍在绿色的襁褓里。就这样的随车在绿色世界里飘来飘去，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也就是一条飘带了。把心情飘在其中，自然就会融入，人不过也是大自然的一种分子啊。

   我随着车子的移动，将景色着实看了个遍。难得有时间来，一看到这样一个青山绿水的地方，我真的就不想离开了。

   看湖水，一湖湖水柔软碧澄，清纯天真的不能让人有过分的举止，油然而生的只是一种敬重。这是一种自然的美，是一直能抵达心灵的美。这是一湖怎样的水？水面如一幅巨大的绿色绸缎，阳光的风里，不断的抖动，分明是在诱惑思想。好想自己驾一叶扁舟，在早晨的风里，披着金黄色的阳光，犁开荧光的水面，网一些青山绿水的诗意。或者，沐浴夕阳的余晖，在氤氲着雾气的水面，一字一句的吟诵着收获，朝着炊烟归去。

   我又看到了溪流。它从青山的绿色巨腹中折出，白花花的似是一条白练，自上而下的展开，似乎又是青山戴在脖颈上的项链。而岩石的高低错落，成就了溪流婉转动听的歌谣，这可是纯自然的音符啊。一生下来，就能歌，一出场，就技惊四座，生活中，有谁能像溪流一样？

   有青山就有溪流，无数的溪流汇聚，就成河，河汇入江，江又归海，海纳百川，胸襟宽广，所以溪流的向往就是大海。其实，人也就如溪流，人与人的汇合，就是人群，而人群构成了生活。生活就是海洋，谁也离不开谁。

   想下车去亲近这些溪流，几次的冲动都被目的地不是这儿而放弃。不过，也够了。心的满足是循序渐进的，等到了目的地，会有更多的时间，来亲近更多的惊喜。

   再来看山，山已经不是山。它是绿色的家园，目光所及，青翠的绿恣意伸展，一直地伸进云雾里。不是云雾的出现，真以为绿色能与天相接。也是的，绿色如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一切，也网住了心情。此时，看山，山就是绿色。绿色无处不在，山却消失在绿色之中。就是走在山中，也是走在绿色里，大约渐次的登高，才能感知是山吧！

   多想成为绿色的山中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飞翔在绿色的海洋，在绿色里歌咏生活。可以用清脆的鸟鸣打破晨曦，迎接朝阳；可以用欢娱的叫声总结收获，送别夕阳；可以兴奋地飞上云朵，俯瞰一幅又一幅的绿色画卷；这是怎样的遐想啊！是的，绿色的创意无限，而无限正是想象施展的空间。

   山水，山水，有山就有水，有水就有山。所有的河流源于山，但有水的地方却不一定有山。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本来就是山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却是一种境界。看山还是山，看水仍是水，其实就是一种顿悟了。

   现在，我处在碧澄的水边，葳蕤的山中。山是山，水是水。而山水被绿色滤过，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我什么时候能从不是山水中醒悟，回归山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