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归田园

谁为善良买单

    四年前，一条半旧的主街道和不成规模的工业区就是这个镇子的亮点，到处都还呈现出农村的散乱和朴实。因市政府迁移至此，这一带进行了大面积拆迁规划。一座发展中大城市的市政府，这一龙头建筑，与之相匹配的基础建设当然不能落伍。像变魔术一样，短短几年间，正如我在一首词中写的“放眼青石平镜，极目高楼云梯”（指雨后宽阔的水泥马路像镜子一样清爽，抬头仰望高楼，好似登上云天的梯子），从公路到住房，由散乱破败而变得整饬有序。  

   一直向往田园生活。当初辞了市里的工作来到这个区，正是因为这附近的田园能有让我出门的动力。只因他在这里某单位已稳定，早已受够了晕车奔波之苦，也害怕下班后一个人孤零落泪，我只希望俩人能朝暮相守，无论贫富。空闲的时候四处转悠，春种夏割秋收的农村生活让我的心像孩子般轻快喜悦起来，总是渴望能找到一方空地，可以让我培土育苗，摘瓜割韭，再栽些花儿......我甚至让他去求老板把公司院子右侧的一块空地让我经营，他却笑我异想天开。

      世事无常，当初为了感情放弃所有，如今又为了生存独自在异乡漂流。久不出门，简单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几乎让我忘了时间与季节，只有炎凉和作息。

      偶尔从文字中抬起头，我走出房门寻找以前的异想天开。几乎认不得路，只是凭记忆中的方向往前走。以前弯弯曲曲的小道总担心迷路，非要牵着他的手小鸟依人才敢出门。隐隐中感到失去什么，眼前总是一片模糊。笔直的大道明确的路牌指示，让我心摆脱了依赖恐惧一往无前，真走累了就打的回去吧。

     脚步在一堆散乱前停下来。越过简陋的围护栏我跨进这片散乱。这里本是一片低洼地，尚未投建，只有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沙石瓦砾倾倒在路面，还没有用机器碾压过，算得上自然土层吧。不知名的杂草藤蒿茂盛地生长，覆盖了地面，我小心地拨拉开它们前行，虽然不是庄稼，也是绿色。碎小的砂石被它们柔弱的茎杆推翻，反被其覆盖，反抗不了那些又大又重的石块，它们就从缝隙中钻出来，向四面八方延伸，将大石块包围。郁郁葱葱。虽然这一片的居民因为拆迁安置补偿都成了富人，也有勤劳成习惯的的老人拾掇了些平整的地方种了庄稼，尽管勤耕耘灌溉，但小块的庄稼总不如大片的杂草野藤旺盛，长的稀稀拉拉。

     一直以来人们总是鄙视杂草藤蔓妨碍了耕耘收获，为什么没有人就其生命本身得到一些感悟呢？它们不分高低贵贱，灵活多变，适者生存，共存共荣，才能显示了顽强的生命力。而生活中又有多少人因为执着一念，崇尚自我，追求私利，不能快意人生。情感也罢，事业也罢，是我们的追求，而不是我们的牢笼，都比不过我们活泼自在的生命本身。

    很多时候，我都会陷入一种幻想，在爱人的轻拥爱抚中陶醉缠绵，在葱茏茂盛的田园绿野中追逐嬉戏，厌倦了带着欲望和目的的人世，常常也会觉得自己矫情，是否为了文字而附庸风月。一纸诊断“热爱艺术，耽于幻想，向往农林”的结论，解脱了我的顾虑。每每泪眼朦胧中浮现小时候在父母身边的田园静谧、农家清宁的场面，疲倦的心就会在如诗如幻的轻灵快意超脱人世，进入梦乡。然清醒后更加渴望回归，家乡的人和事就是我回忆中最甜美的慰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