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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晴岚和尚 于 2012-8-1 14:36 编辑
脱去戎装已经整整十八年了,可身上根深蒂固残留的那股兵味依旧那么强烈,特别是在八一的这天凝望军旗,心中更添加了一份对军营那丝丝缕缕牵绊的情愫,还有对班长的那份回忆在迷蒙中闪现。“这些年你的家乡变样了吗?这些年你的愿望实现了吗?是不是你也离开自己的家是否去了南方开创新的理想。”小曾的一首军营民谣《我的老班长》在灵魂的堤岸响起,由远而近,顿时,思念泛滥成灾。
1992年3月我结束新兵连单一制式的军训生活没有走向踏波踩浪的军舰,虽然父母亲也来信说不上舰艇也是好事,你的身体在海浪的颠簸下肯定会晕船吃不消。但心里还是带着太多的不情愿踏上了来接我去老连队的军车,当时天还飘着蒙蒙细雨。军车载着我向北边的老铁山行进,训练团一道摸爬滚打过来的老乡战友在随路的某个军营也鱼贯下车,熟悉的背影在心中紧紧地揪成一个结,随之面临的将是陌生的战友陌生的连队。而军车继续前行,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也渐渐地暗下来,一直穿过叫柏岚子的渔村渐渐的入山,接下来顺着九曲十八弯的山道最终停在四周是高山,前面正对着碧波万顷的大海的一个岸炮连队操场前。我刚跳下车,一个操着浓重河北籍口音的老兵快步走上前,就接过我手中的军被及行李,说:欢迎你的到来,一路辛苦了,身上是否淋湿了!后来就是这位接我的老兵成了我三年的老班长。
和班长的逐渐了解是在炮场值第一次夜岗。炮场离连队还有五里路,这里除了哨兵的足迹,加上军事禁区,几乎无外人走动,奔腾不羁的浪拍得海堤哗哗作响,虽然手持钢枪,心中仍旧忐忑不安,眼睛四处张望,偶尔草丛中会突然蹿出一只野猫,一声怪叫常惊得身上汗毛竖起,急得想哭。这时一道手电亮光刺破了黑夜,我站在哨所里强装喉咙硬起来,“谁,口令?”“我,班长,知道你害怕。特下来陪陪你。”亮光的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亲切地传递过来虽然时间不长但我能听出是谁了。于是,彼此抛却新老兵的忌讳交谈起来,从谈话中我得知他是1988年兵,河北秦皇岛人,家里排行老小,上面一个哥哥。
从小到大,我都是生活在父母的庇荫之下,现在这位河北籍的班长给予了我兄长般的关怀和爱护。每当半夜他都悄悄起床,看看我的被子是否给蹬掉,特别难忘的就是我们班在拆除老营房时,那上面有许多钢筋是可以卖钱的,他带着班里几个战友去砸钢筋但他就舍不得让我参加,让我留在班里给他洗衣服整弄几块菜地。还有那个时候父母想我了就打了个假电报给我要求我请假回家,班长知道这是个假电报,因为像这样的例子他屡见不鲜,他也没揭穿,还亲自跑到连长那给我请了半个月假,临回去的那个早上他还偷偷地塞给我几百元钱,说我是个新兵没什么钱,这些钱买张车票走路上买些吃的。顿时我泪如泉涌,想到这心酸酸的。就连最后我本不是复员,但我经常请假到山下找关系想中途回老家,因为那时老兵复员在即其余的兵是控制外出的,但后来我私自和班长说了,他竟然帮我扛住一切担子让我进出自由。
我复员时,班长,堂堂的一个五尺男儿竟留下滚烫的热泪,清早我们在整理行李准备出发,连队里包了一顿饺子,意思是说滚蛋饺吃了就要离开部队,但班长嗫嚅着把饺子亲自端到我面前时,我紧紧抱住班长一个饺子也没有吃下,泪水哗哗地就往碗里直摔。上下铺的鼾声就像不同的音符,早就在心中谱成旋律。每年都有兵要走,其实那种痛如同撕剥开一样,惟独他守着这山,这海,这不变的连队。因为每送一批战友,他都像送一个远行的亲人。
“月浮水面,撬开水面月还深,”今又是八一的日子,班长,你好,愿你永远永远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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