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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落地窗前,一直站到夜色下苍黑的云朵遮蔽了天空。
不知何时,风渐渐大了,有了呼呼的声响和不羁的狂放。它们一路从东北方向驰来,裹着一阵紧似一阵的哨音。蓦然,一道眩目的闪电划破夜空,紧跟着滚过一串轰隆隆的雷声。我的双眼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短暂眩目之后的黑暗,一片巨大匆遽的雨阵就裹着劲疾的风急速地垂落,叮叮咚咚砸响蒙满雾气的窗台。风声,雨声,从千百的窗棂里透出来许多惊风慌摇曳的灯火,影影绰绰映照着拼命扭动和摇摆的树影。
闪电更加兴奋了,它从远处的天宇间越来越频繁地急驰着,脉冲着,喷薄出一大片一大片、甚至照亮整个天空与大地的耀眼的光芒。这阵阵催逼的光加快了雨的脚步,无数颗浑圆晶亮的雨在震耳发聩的滚雷声中愈发地欢腾,雨点在横的风里斜斜交织,迅疾的阵脚密实急促地锤打着地面,犹如千军万马的狂奔。地面上不断砸起纷乱的雨箭,漫起阵阵茫白的雨雾。
我喜欢这裹着雨点的风的声音。在寒意依然袭人的春夜,它们像是无数急骤的鼓点,捎来迟来的春天里许多不可阻挡的勃发信息。在这样的夜晚,我看天地间闪烁的阵阵剧光,倾听从遥远的天边滚过来的声声春雷。从风声的缝隙里,我分明望见无数夜的微光,守望着春夜的温暖。
雨渐渐小了,风还在吹着悠长的号子。天边还在闪着阵阵耀眼的光,波波春雷从天边轰隆隆滚过,却比先前柔软温顺了许多。我知道,这样的夜色一定还在等待着什么。果然,天地之间的光和声音又大了起来。那些从远处的云层里透射出的光,瞬间把夜的天空、地面、河流、楼宇、和树木一齐点亮,然后又瞬间熄灭。白墙,幽窗,光秃的枝柯,在阵阵的闪光里战栗,而无处不在的声音像是渐催渐紧的战鼓。游走的风穿过丛丛楼宇,犹如不断加着油门的马达,又如无数爆发着脾气的野马,挟裹着爆豆一般的雨点狠狠地掼向地面。此刻,我的耳边已经全是风声雨声了。
我打开纤薄的窗,迎接更加猛烈而蕴藏着希望的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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