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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29)  鸡蛋(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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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的那一天下午,女儿生病了,一家人便焦急起来。我和妻子开始了自责,因为在初一那一天,我们单位有游艺活动,便将女儿一同带去,而后又将她带到了儿童乐园,遇热则脱,遇冷则穿,一定是忽冷忽热的原因,小小的人儿便感冒了。
并非如同我想象的那样,医院里的儿科依然是人山人海。从中散发出的那种特有的味道,以及对白大褂的反感,顿时让女儿嚎啕大哭。妻子哄骗女儿,不哭不哭,叔叔给宝宝一颗糖,还给一瓶“爽歪歪”,我们就回家了。
女儿并没有就此罢休,依然哭闹,又看见其他小朋友手拿气球,便也吵着要一个。我嘱咐妻子,让她赶紧拿着挂号单去排队,同时一路小跑地出了门,买回来一只气球……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可以回家了。在出租车上,父亲打来了电话,急切地询问他的孙女怎么样了。我说没事,开了些药,无大碍。怕是听见了“药”这个敏感的词语,女儿又哭了起来,我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出来,一边给她看看,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开了一些糖果,你们先吃吧,我们就要到家了。女儿依旧不依不饶,透过出租车的车窗,她看见了外面正在燃放烟花,便叫喊着“烟花、烟花”。手机听筒里传出父亲的话语——赶紧去买烟花,弈烁就要回来了,放给她看。
我知道,那是父亲在嘱咐母亲,叫她赶紧去买一些烟花。因为女儿刚刚两岁,给她的新年礼物里并没有烟花,此时的她,却吵嚷着要,买一些也无妨吧。
饭菜已经上了桌子,热气腾腾。女儿吵闹着要放烟花,一家人便去了楼下。
夜色渐浓,我点燃一支支烟花,调皮的女儿在一旁拍手叫好,欢呼雀跃,欲跑到我的身边,想手持一支烟花。实在拗不过她,我便将一支烟花塞进她的右手,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握紧她的右手,非常规则地高高举起,倾斜成45度,再将我的左手放在她的胸前,以便遮挡意外的风险。虽然背对着妻子和父母,但是我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紧张。
终于,女儿破涕为笑,在饭桌上,她拿着牛奶,与一个个长辈碰杯,口齿不清地说着“干杯”,还说,等会再去放烟花,好吧?我忙哄骗她,烟花放多了,晚上会尿床的。
父母听闻此言,顿时大笑。那是很多年前,他们也曾经这样对我说。
记忆里的父母,总是为了一家四口的生活奔波,不多的收入,使得我们的生活比较拮据。直到现在,我还弄不清楚,到底是因为那时的烟花太贵,我们买不起太多,还是因为燃放多了,真的会尿床呢?但是因为天生的好记性,加上刚才带女儿燃放烟花的场景,往事于我,竟然渐渐清晰起来。
那时候的父亲,也不敢冒险让我单独放烟花,他总是将一支烟花塞进我的右手,同时将自己的右手握紧我的右手,那么非常规则地高高举起,倾斜成45度,再将左手放在我的胸前,以便遮挡意外的风险;他还可以变着花样地放爆竹,将一只瓷碗扣在已经点燃的爆竹上,然后只听见“砰”的一声,瓷碗便炸翻了身;他还可以手拿一只爆竹,点燃它,然后在引子即将燃尽的一刹那抛出……
那个为我点燃烟花的人,他何曾认真仔细地瞧着烟花在天空中绽放,他的任务只是用一根火柴,或者是一支香烟,或者是一只打火机,将它们点燃,然后看着另一个人在一旁拍手叫好,欢呼雀跃。
那个为我点燃烟花的人,他一直在我的身后,已经将青丝熬成了白发,却把最美的天空留给了我,如同我对弈烁一样,我要把最美的天空留给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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