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

谁为善良买单

   (序)小说中这个人物在丫头心目中本来早就失去记忆,只是今天上班又有一个同事走到我跟前问我是不是一辈子不结婚了.我快呕了.写点文字以为我寂寞难耐了,没有找男朋友又以为我变态了.唉.突然想起在小哥那儿遇到的一个人,他们的嘴脸和他有些相似,甚至不如他,因为别人是被生活环境所迫才扭曲,而他们是自己本身就是心地肮脏之人.倒给了我灵感了.写下来也让他们明白,同样男女之间,什么叫情,什么叫欲,什么是真诚，什么是无聊.



     对老刘的关注是因为吉他.
     怕侄子暑假在外学坏,小哥给他报名学了吉他.然而侄子并不热心于此,在丫头面前抱怨.放任自流不可取,但禁锢一颗童心,丫头也不赞同.本来暑假失去小伙伴就是一种失落,再把人关在家里面,安静的环境并不一定能让孩子心静下来学习练琴.甚至适得其反.  丫头和嫂子聊天,建议小哥给侄子一点放松的空间,侄子被允许每天上午到加工厂的大院子转悠,吃过中饭再学吉他.
     侄子背着吉他走进大院的时候,有个工人停下手中的活儿,跟着侄子和小哥走进了办公室.他的眼光盯着侄子手中的吉他.
     "让我弹一下好吗?"客气话都没有,看到侄子把吉他取下放在沙发上,工人开口问道.
     小哥是个随和豁达的人,正放下公文包准备落座,听见工人的话从办公桌另一边抬起头看了看他."你会弹吉他?试试吧."
     工人打开外面套子取出吉他,试了一下音便坐在沙发上开始弹起来.他弹了一首完整的曲子<同桌的你>,丫头不懂乐器只会听乐声,感觉比较丰满流畅,弹到兴头上,工人闭上眼睛，头随节拍摆动伴唱了起来.
     吉他落音后,屋子里一片安静,小哥先回过神来."弹得不错嘛,什么时候学的?"
     "十几年了,这几年奔波,没机会弹.工人还在回味,头也没抬,用手摸吉他.
     "挺好的,昊儿刚学吉他,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教一下."小哥说完整理了一些东西出去开车了.
    丫头心里有了许多问号,喜欢音乐还能弹奏的人,多少有些傲气,怎么会甘心做这么一份和水泥石膏打交道的活计?



    工人姓刘,是一个多月前小哥带回来的.小哥做建材加工,就是从原料厂进货做二次切割包装,也混合调配一些自己的产品,如涂料、油漆和勾缝剂，需要的只是一些层次不高的员工。老刘第一天来时，丫头看他白净体面的样子，就担心他坚持不下来，因为他顶缺的正好是做填缝剂，是最脏的活路。
   因为污染比较重，做填缝剂在一个单独的车间里，和厨房隔壁。丫头去小哥那里主要是为了散心，摆脱离婚带来的阴影，也就没有确定具体做什么，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又是自己哥哥，反而是看见什么做什么。工人报怨堂姐做饭菜口味不好，丫头单纯就当真了，想到自己开过几年酒店，便决定自己动手做饭让工人吃得舒服些，会更认真地工作。小哥也一直说这些人做体力活不容易，小厂子，又没什么养老保障，平时对他们好些，像家人一样，处得开心就好。
    丫头洗菜时正好和老刘车间对望，就聊起了天。老刘不是从人力市场找来的，而是因为一个朋友的介绍。他本来也是个小老板，在新疆承包种棉花，赚了一些钱，但他老婆不争气，认识几个朋友染上了毒瘾，把老刘的血汗钱败得精光，然后带着儿子重新寻主了。老刘受了打击就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十几年，儿子音讯全无。
    同是沦落人，丫头多了一些恻隐之心，特别是老刘做的活很脏，一锅料子搅拌包装完，人就成了灰老鼠。而且这是一个单独的车间，不如大车间大伙儿在一起说说笑笑。平时，丫头对老刘就多了一些细节上的提醒，想给他一点振作。
   想不到老刘吉他弹得不错，问他为什么不买一把吉他，人喜欢的东西就是精神寄托，有寄托会充实些。老刘说他有吉他，奔波丢掉了。丫头听到丢掉几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丢掉的人，是一个不执着的人，她记得那天看他重新弹吉它时的渴望入迷。丫头也记得自己奔波了好多年，大件小件不得已丢了许多，都是送给人了，但有一样东西她从来没舍得离开，那就是几本书。最绝望的时候也是带回去留给了儿子。后来慢慢恢复，大个子细心懂得了丫头心思，又重买了送给丫头打发时间。
   喜欢艺术的人都是敏感细腻的，丫头开导老刘干活不能蛮干，要会安排，会轻松许多。为了鼓励他，闲时也帮他搭手。老刘果然领悟，改变了包装搅拌的时间，也采用了体积量代替过秤的方法，身上干净多了，也省了许多空闲时间可以溜到大车间聊天。
   他看丫头的眼光开始慢慢变了，说话口气也渐渐亲昵。丫头装作不在意。人她不会看得上，倒真希望能把他带动起来成为小哥得力助手。一个受过打击失去一切的人渴望发展，他还具备发展的潜力，也见过世面，就是要考验他的真诚。丫头鼓励他男人只要事业发展了，不愁没女人嫁，再不能自暴自弃不求安定。人员之间有些小矛盾，丫头让他带个头融洽关系，只要取得小哥完全信任，成了朋友，到时候反过来资助他创业也未尝不可，人是相互支持的。老刘也在努力吧。



    有一天下班后排队洗衣服。老刘隔壁住的夫妻两人一直很不自觉，不管什么时候，有多少人在等，他们夫妻的衣服都是分开慢慢洗。平时倒也罢了，那天老刘也洗衣，他等了半天洗衣机还被夫妻俩占着，他就开始发火数落，说自己一个人四五天才洗一次衣服，他们夫妻二人一天洗三四次。夫妻二人的行为丫头和小哥早看在眼里不想说，但老刘说他四五天才洗一次衣服丫头却上心了。老刘做的产品含水泥石膏，对皮肤非常不好。他可能图方便，每天换工作服干活，干完活马上洗澡换个人衣服，他觉得干净，四五天衣服才洗一次。丫头又留意了几天，发现老刘连内裤都没换。有一天下午丫头帮忙整理包装，告诉老刘外面衣服将就些没啥，但灰尘会钻到衣服里面，沾在内衣上，夏天出汗摩擦，时间长了皮肤会受感染。老刘听了非常兴奋。
   吃过晚饭别人都出去散步逛街，丫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贴防伪标签。门被敲开，老刘进来了。
   丫头很奇怪，“你不是最喜欢寻热闹，怎么回来了？”
   老刘有些不自然，终于还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了。“谁娶了你真是福气，整天就知道干活，心又好，我来两个多月都没看你出过大院门。”
   “不喜欢呗，苦命一个，还福气。”丫头还是笑笑的。
    “你嫁给我，我让你享福。”
    “就你这个花心的人，我会相信你？”丫头还以为老刘开玩笑。“我才不会相信你的话你老婆害了你，我也是女人。她真是那么无情的人不会带孩子走。你是男人。”丫头开始说真心话了，她想起了老刘丢了吉它的事。
   老刘突然激动起来，说话带着手势：“我花心，我要是真喜欢一个人就会死心塌地。我留下来都是为了你，为你死都可以。”
   一个多月来的努力还是白费，老刘终于忍不住暴露了他的短处，他不知道这一暴露打破了平衡。
  丫头最讨厌的就是花言巧语，特别是这种把自己的善良当小孩子哄骗的谎言。她马上预计到要发生什么。
   老刘脸上的激动已变成猪肝色，五官有些扭曲，他的双腿开始张开，欲望在中间膨胀着。更可笑的事他还试图前行一点希望引起丫头感觉。“你也想我，才让我要洗内裤。”
    “我是可怜你，想让你学会做人，才开导你，但你还是做了狗。”丫头开始憎恶刻薄起来。“你要是再不出去，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哥，明天你就不要上班了。”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人有感情，也有理智，所以真心相爱的人才能体会到相互体贴珍惜思念的刻骨铭心。动物只有本能。无聊的人连动物都不如。

桐城海港

@谁为善良买单
想起了《红楼梦》……
你懂的……

一河星光

其实就是误会。老刘这样的俗人哪里知道，丫头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