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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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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梧桐柳笛 于 2012-2-13 12:42 编辑
城市散步 这么多年,散步已经成为我一页页生活里面的全部标点。
散步多半会在清晨,太阳初升,空气清凉。我一个人推开房门。独自走向每一条没有标识的路。我感觉我像一名波西米亚流浪者,又或者像一名战乱中和亲人失散的孩子,因为我找不到任何一位所谓的同行者。我在路上只怀揣着一块被时光打磨的秃了头顶的怀表,除此之外,我身无一物,贫穷异常。
散步是一种不求目的的游荡,在行程中我可以将身体上所有和外界相连接的插座统统拔掉,成为一个相对于所有人而言的完全陌生体,没有姓名没有记号,更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同时,散步又是一种私人行为,就像是一个人偏居一隅博览群书一样,不会受到外界风雨雷电的侵扰。只要路够遥远,我就可以漂泊到多远。我的脚步轻柔,脚印被风一吹即逝,没有人可以追查到我的下落,这时我既是在走也是在飞行。
我已经习惯了在岑寂的夜晚里静听万物搐响,而身处白昼便很容易头脑迷糊。我的每一次散步,都已经完全迈出了思想的疆界。在黑洞一般的城市中毫无头绪地寻找目的地,任何准确的词语在此时都是一种临摹。
在散步的途中,每一处拐点都不可预知。时间也好像被大把地撒了出来,你我都无法计算出它的具体数量。虽然还是夏天,满目的翠绿却往往会因为一些萧瑟之景的混入而韵味全无。它们或者是挂在枝头的塑料袋,或者是穿着低胸上街拉客的女人,再或者是一群穿着人的衣服却自相残杀的宠物狗。种种情景推动了内心秋天的提前到来。
河流里漂满了纸屑,墙体上印满了广告语,餐馆招牌,光缆,红外线,天桥,港口,停机坪——一切都紧紧攥在了人的拳头里。而我就像一只蚂蚁一样细微的穿梭在一个人的脚心周围,仰望着他高大的躯体下面掩藏着的沉重的秘密。我头顶上面的事物充斥着欲望和丑陋,已经无法再诱惑一个散步的人。我只是一个纯粹的造访者。
我行走越远,便越加难受。当我身体血脉中那些沉默而漂浮的碎絮发出闷雷般的轰鸣时,当我心灵的纺锤体经不起打击拉出一股股丝线时,一阵未曾预料的风突然刮来,吹开了我的泪腺,吹灭了我昨夜的幻梦。活着或者死亡成为我散步中最大的困惑。人的死亡只有两种原因,抑或因为太过寂静,抑或因为太过喧闹。我虽然活着,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眼中却只是一个埋在土壤下面不被记起的死者。我的存在只不过是抛却在脑后一小片一小片微不足道的堆积物,而不会抵达他们的内心,厚实他们的心房。从此以后,我想我都很难会有同行者,我试图将所有死亡的叩首在漫漫路途中膜拜成对纯真的感激。
这时,我听到一阵如同春雨般密集扫过的“沙沙”声,是谁在移动脚步呢?我停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经过。
用小说《挪威森林》里的一段结尾作结尾吧:“我现在在哪里?我拿起听筒仰起脸,飞快地环视电话亭四周。我现在在哪里,我全然不知到这里是哪里,全然摸不着头脑。这里究竟是哪里?目之所及,无不是不知走去哪里的无数男男女女。我在哪里,也不是在场所的正中央,呼唤着绿子。”
备注:如需转载,请署彭艺林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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