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呓

寒剑

01

墙壁空空，苍白着，很像一张脸。
我说：媚，把门关上吧。
连续几遍，你不理我。
面朝向北边，那里有你的家乡。

我想，草原上的风吹动碧草，一定特别壮观，像绿色的海。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想，想，最后睡了。
一个梦接一个梦。

春天已经很远，很远。
长江岸边，油菜花开得好灿烂啊！
蜜蜂小小的翅膀上，总沾满金黄色的花粉。

还有挂伤的血痕。
午后。
对面的窗户敞开，放出一支安魂曲。

故乡的三月是潮湿的。
我回来的时候，天还亮着。
明晃晃的大太阳，刺得过路的人都睁不开眼睛了。

听见你说：亲爱的…
恩。
亲爱的…
你再回头看，发现我已发出鼾声，抱着绣花的小枕头。

02

黄昏，我醒了。
看见血红色的晚霞从西边的窗子进来。
玻璃上有树叶的影子，在动。
媚，我开始叫。
没有回答。
你仿佛离开我很久了，你不会回来。

远处，幼儿园的孩子们在唱歌，很熟悉的歌，但想不起名字。
瞬间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世界正慢慢地飘走。
他们都会离我而去。还有你，媚。

屋子里，渐渐地涌进黑暗，仿佛看不见的手，要将我一层一层地密封起来。
想起祖父死的时候，一些人把他放进木头的棺材，找来竹钉，然后狠狠地砸上面的盖子。
从那天起，他就再也没出来过。

媚，你怎么还不来呢？
我就要死了。
是他们害的。
我已经看见那只手，它正一点一点的摸过来。
下滑。
从我滚烫的前额到胸部，再到下肢，一直到脚趾……

03

满屋里都是秋天的味道。
我画的枫叶，土路，夕阳下归来的帆。
还有抱紧小狗的单薄的女孩。
媚，你是喜欢它们的。
你说过。
虽然你更喜欢鱼。
你把鱼画成马的模样，然后挂在墙上，拼命地叫：安，我的鱼！

水，顺着洁白的墙壁涨起来，像蓝色的潮汐。
我们的屋子是只小小的船。
浪花朵朵，在你身后洁白地开放。
那一刻，大海是美丽的。

烛光欢蹦乱跳。
我又一次看见鱼，它仿佛一匹白色的马，在墙壁上肆无忌惮地奔跑。
那是你的草原，你的家。

你赤着双脚在地板上跳来跳去，像在水里。
自由自在的鱼。
撒欢的马。
你让我再次想起遥远的，宁静的村庄。
----关上窗户，媚。
这满屋的烛光是属于我们的！还有更深的黑夜。

寒剑

这满屋的烛光是属于我们的！还有更深的黑夜。

一河星光

在诗意的叙述中，平常的生活像一株普通的花草浸润在明媚的阳光中，有了不同寻常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