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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 89)  鸡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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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岩石也有这么绚美的色彩,与花相比,它把颜色调得更复杂,更有意味,更有内涵。
明朗的浅黄,冷凝的青黛,深沉的暗红,在雨水的滋润下,格外的鲜明;那凹凸不平满是疙瘩的岩面,像一种历尽沧桑的表情,像一张色彩怪诞的印象派油画,在沉静的黄昏,在一座山腰的道路旁,将一种震慑,从我的双眼击中我的心灵。
当大片纯粹的青绿进入我的视野,我的心灵又充盈起一片欢乐,因为它深沉如海又透明如天,还有一种光亮从它的深层透出,昭示着一种佛的清明,可将我所有的阴郁和忧愁,在瞬间消失于无。
我后来发现,它原来是一块巨大岩石的一个部分,在路的另一边,可以看到它那黝黑而厚重的底部(也有可能只是它的腰身)。此刻,我站在它的身上,准确地说,是站在人类为它制造的伤口上,欣赏着它的一面血肉。
我想那暗红可能是它已凝固的血液,而青黛是它的经脉,浅黄则是它残存的一块肌肤……猛然间,我感觉到它的疼痛和悲怆,那是深沉而至骨髓的疼痛,那是巨大而至无声的悲怆。
但脚底下的坚硬告诉我:它有的只是一种坚忍到极处的平静。它该有千万岁了吧,还有什么看不穿的?还有什么受不了的?
触摸岩石,我感到惭愧:这么坚硬有力的东西,我却一直不曾加以注意!都是些什么东西在分散我的注意力啊?
当我无意之中,从这石上掰下一块来,我骤然一惊:岩石也会老吗?
原来,浅黄是石面已风化的部分,还有淡淡的红,在石块的中心,像快要熄灭的火种。我不由悲哀: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当我再三地掰碎它,却又发现:它每一块碎片,都一样棱角分明。我又豁然:石早将它的精神,灌注到每颗分子,所以,石老了,碎了,石的精神不会消亡。
坐在岩石上,好想自己能长成一棵树,觉得长在石上的树,一定能尽显岩石的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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