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往事——我给父亲当引童

在宣的桐城人

   （写在前面的话：  我是桐城人，已71虚岁了，现退休定住在外地，无事也喜欢上上网，写点个人的往事与游记，因我是高中毕业后才离开桐城的，所以，青少年生活是在桐城香铺一带，那里有我儿时的伙伴，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那里有我父母的遗骨，给我留下了无尽地思念。下面我将陆续地将我儿的生活学习情况，记录下来发于后，让现在的青年人了解一点我那时的生话。）
                                                                         我的三年引童生活   
                                                                                 《上》
      由于父亲又请到了一位名子叫小孬子的穷苦人家的孩子当引童，一九五一年秋季，我也便进了村小学读书，记得那时我还是第一次进正规村小读书，老师就叫我读三年级，可能是看我识得几个字，其实，我除了在私塾先生那里学到了几个汉字外，算术我是一窍不通，记得有一天，老师喊我上黑板演算一道两位数的乘法算术题，我磨蹭了半天，还是对进位概念模糊而算错，结果狠狠地被老师打了三板子，痛得我眼水在眼眶中直打转。
   从此我对老师便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里，加上我们那时每天早晨上学很早，我怕迟到不得不经常空着肚子上学。恰巧就在这个一九五一年的年底，给父亲当引童的那个名子叫小孬子的母亲三番五次的来到我家，要催他儿子回去种田，说土改后家中分得的田地没有人耕种,接着又说些实在是对不起先生之类的话,无法父亲只好让他随其母回去了。
从这以后，父亲再想找一位引童确实是非常困难的事了。一天，父亲就跟我说：
“桂生：把书歇了，跟我做个伴吧！”
“那学不上了啊？”我轻轻地嗫嚅着。
“能识两个字就行了，要读那么多书搞么事啊？你看现在许多当干部的，不都是没有多少文化嘛，有文化的，你看象樊先生注（1）他们，不都是给打倒了吗？”父亲似乎是精通世事，一口气说了许多。
我当时因不懂什么，见妈妈也没有反对，又想到我上学时迟到被罚站、算错算术被打板子的情景，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于是，从一九五二年农历正月开始，我就由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变成了一个牵瞎子先生的引童，这一牵就是三年多直到一九五五年秋季我再次上学为止。
  说引童，其实我的父亲不要人牵着，拿父亲自己的话说，他白天走路跟我们正常人晚上走路一样，能看到一点点路的轮廓影子，身边有个小孩只不过是做个伴，只要你在他的前面走着就行了，若有较大的沟、缺最好说一声。不过父亲手上离不开两样东西，一是一把拉得响的二胡，二是一根光亮结实的棍子做探路用。我手上只拿着一块名叫‘君知’的铜板和一条装米的搭裢背袋子，‘君知’铜板是在穿村进巷时，敲打它以周知四邻，其实我很少敲它，父亲看我不敲也不勉强我，他就自己以拉二胡所发出的声音代替；搭裢背袋是准备装收到的米或鸡蛋用。
  我在当父亲的引童三年间，有快乐也有不快乐，有高兴的时候也有生气的日子。
    说高兴那还是因为年龄小不懂什么，加上是天天跟父亲在一起，早晨又能吃到香喷喷的干饭，中午只要是经过小街，父亲总要买一二两芝麻糖给我吃，再说又不要背书，又不要为一道算术题算不到而挨老师的板子。
  说生气，那是因为我从小就自尊心也较强，一点不愉快就生气。使我最生气的事，莫过于有人，竟当着我的面说我父亲是瞎子一事。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何况我的父亲眼睛虽不好,但不突不凹，且人的身材却生得很是魁梧,头脑聪明睿智,语言表达能力极强，也很自尊,对我也非常痛爱,我非常的尊敬他。所以，只要听到有人说了对我父亲不敬的话，我便很愤怒。这其间有两件事，对我印象最深。一次，是我在邻村上玩，几个小孩在争一个字，结果还是我对了。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大人，问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大人我是哪家的孩子，当他得知真象时，朝我瞪着一双大眼睛说：“嘿嘿！别看，这薛瞎子儿子还真聪敏呢！”我一听，立即涨红了脸，头一扭就离开了。另一次，是给父亲当引童时，记得那天，找父亲算命的人很多，我就拿着父亲用来探路的棍子跑到村子中，和年龄相仿的孩子们一起玩。当时，有一个孩子问另一个孩子我是谁时？那孩子就说：“是牵瞎子算命的”。我一听顿时怒火上窜，拿起手中的棍子就去追打他，由于那孩子绕着一棵树转，我猛一棍子打在了树上，一下子将棍子打断了。其他小孩一哄而散，我这时可束手无策了，怎么办？我急得一头是汗，想来想去没有好办法，最后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裤带解了下来，认真仔细地将棍子绑了起来。结果竟然将父亲蒙混了好长时间，直到在快到家的路上，才被父亲发觉了，只见他站在那里皱着眉摸着被我绑着的那根棍子，我一见怕父亲要打我，吓得我带着哭腔急忙边跑边撒谎说：“我跟村上小囝们在一起玩，棍子是他们踩……踩断的”。谁知父亲一句也没骂我，拿着根断了的棍子，在前面走了，我只好跟在后面回到了家。

wsk

:lol嗯，老先生的回忆蛮有兴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