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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都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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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未成也有情
从小就喜欢看书,更喜欢看人写毛笔字,那时还不懂什么叫书法,只觉得用毛笔写字挺神气的。不知从何时起,就渐渐爱上毛笔和毛笔字,大凡字写得好的,尤其是毛笔字写得漂亮的人,我都崇拜有加,由衷钦佩,用今天的话说就是那些字写得好的人的粉丝吧。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既然如此喜爱,何不也来亲身体验一番写字的趣味所在呢。
写毛笔字的家伙事准备不难,但在当时那个年代,找一本好字帖非常难,书店里卖的都是经
过剔除糟粕的选字本,而且种类很少。再一个难的事情就是找一个书法老师的确不易,你有书法爱好人家都说好,可你要投师拜师,人家就避而退之。在这两个难题没法解决的情况下
只能是先写起来再说,一本选字本的颜真卿的《勤礼碑》帖,一摞旧报纸,早中晚一日三遍
地临帖,我的业余爱好就这样融进了我的业余生活,虽然无师指教,然却乐此不疲。
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字写得比刚开始顺溜了,悬腕也很自如了,但心恋恋地想找个老师的想法却更加强烈。于是我逢人就打听写字有名气的老师,黄叶村、崔之玉的名字就是通过如此的方式而知晓的。
终于有一天我在投师的路上迈开了果敢的一步,得知崔之玉老师住在三中校内的教师宿舍,我便贸然而去了。在一栋灰色楼房的二楼上,我找到了崔老师的家,敲开门后,崔老师不认识我,就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说明来意后,崔老师就让我进了屋。我环顾其家,陈设简单,门后和墙上挂着先生装裱好的书法作品。由于彼此不熟悉,沉寂了一会儿后,我主动提出拜师学习书法的要求,然而崔老师听后稍作思忖便果断地予以回绝,说:“我不带学生!”说的简明扼要,又是那么干脆,使你感觉到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虽然我不是太感到意外,但还是非常尴尬。崔老师似乎看到了我的窘境,好像是为了缓解一下凝瑟的气氛,从书架上取出一张宣纸,说:我来给你写幅字吧!
崔老师铺好纸,边研墨边说,写什么呢?在文革刚结束不久的时候,人们写字说话都还谨慎着呢!思考良久,崔老师说了:就写一首湖南民歌好了。挥毫落墨,洁白的宣纸上留下了崔老师风格独特而又美观耐看的楷书墨宝。写完了,或许是意犹未尽,崔老师又在草纸上即兴用洒脱的行草写下了毛泽东《沁园春 长沙》整首词。看得出来,崔老师写得很尽兴,而我在欣赏崔老师书法瞬间,顿然忘却了尴尬和局促,流进心田只有愉悦和欢快。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老师虽未拜成,但也还是有收获和收益的。当我和崔老师说告辞时,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让我改变了原本认为老人有点冷峻的看法,他看我腿有残疾行走困难,居然提出来要为我去喊辆人力车,这让我很受触动,我谢绝了崔老师的好意,带着老人的情谊,带着老人的墨迹,带着拜师未成却又有所得的心境,我走在回去的路上,我边走边想:这条路我一定会坚持走下去的。
日月跳丸,光阴脱兔,时间过得真是太快啊!这件人生旅途的一件小事,转瞬过去了三十多年,时常翻看崔老师送给我的墨宝,回想当时拜师未成的情景,我觉得崔老师自有他拒绝的道理,然而崔老师对书法的认真和虔诚,以及他为人的直率和坦诚,影响并砥砺着我一直坚守着这份爱好,并将继续着这份努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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