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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是一份亲情,一缕相思,一种幸福。
小时候,父母对我的牵挂,我至今仍有零碎的记忆。
十八岁那年,我第一次离开故土,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到外面闯荡。
带着父母的期盼,我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城市。由于没有学历,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也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那时候,我住的村庄没有一户人家通上电话。与外界联系,完全依靠书信。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万分焦急的父母还是没有收到我的来信。
母亲对父亲说:“孩子第一次到沿海那边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找不到工作,带去的盘缠用完了,岂不遭罪?”
“孩子又不傻,用不着操心,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吃点苦,再说吃点苦又算什么……”父亲安慰母亲。
白天,母亲把牵挂托付给天上的云彩,捎去全家人对我的最美好祝愿。
晚上,母亲把牵挂托付给天上的繁星,捎去对我的思念。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一份合适的工作。趁休息的时间,我伏在床头,匆匆写下一封饱含思念的家书。
五天后,父母终于收到了我的第一封来信。当晚,母亲陈述,父亲执笔,给远在千里的我写下了长达三页的回信。这是父亲第一次在给儿子写信。
信中父亲写道:妈非常想念你,希望你在外面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节省,要保重身体,要注意安全,要把工作干好…… 这一年,我一共给父母写了40多封信,同样,父母也给我回复了40多封。每次父亲给我的回信,开头的第一句都是:“信已收到,家中一切都好”。至今,这些信件被我的母亲搁在箱底保存着。
23岁那年,我结婚生子,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成家后,我和妻子做起了小本生意。为挣钱养家,我和妻没日没夜地在外面跑生意,很多的时候是深夜时分回家。每次,父母都是等着我和妻回家后,才回房睡觉。我和妻过意不去,多次劝说父母不要再等我们,可父母依然我行我素。
有天夜里,我和妻乘坐的三轮车突然在回家的途中出了故障。车停靠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和妻守在车上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午,我和妻才回到家。父母第一件事,就问我和妻在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当得知是车子出了故障后,才长嘘了一口气。后来,我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母亲为等我们回家,熬了一个通宵。
27岁那年,我家终于安装了一部固定电话,我自己还购买了一部手机。有了手机后,父母对我和妻的牵挂再无须漫无目的地等待了。
从此以后,不管我身处何方,母亲的电话总会响彻在我容易疏忽的日子里,每逢重要的节日或我的生日、妻的生日、孩子的生日,我准会接到母亲的电话,祝贺节日快乐、生日快乐,嘱咐我不要忘了生日给妻子、孩子买礼物等等。至今,从未间断。
36岁那年,我从乡下搬住到城里。在城里住了三四年的父母,为不愿拖累我和妻,腾出房间,硬是从城里搬回到乡下。 我常常跟一帮朋友谈起,我爱工作,更爱家人,父母妻儿就是我前行的力量。
到城里工作后,我把自己的所有精力全部交给了公安事业,很少休息。每次回家探望父母,我都是行迹匆匆,有时是趁夜晚的时间。为不让父母在我回家的路上担心,我总是选择突然骑摩托车回家,给父母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当然,每次回家,父母总免不了对我进行一番告诫,告诫我骑车不要速度快、要乘车回家等等。我知道父母这是为我好,为我的安全着想。
最让我感到自责的是,每次我从乡下骑车回到城里后,都未主动打电话给父母报个平安。而每次,都是母亲主动打电话来询问我是否平安到达。
母亲对我骑车回城的时间掐得非常准,一般在我离开老家后的40分钟左右,手机必响。这是母亲在询问我是否平安到家。 上个星期,儿子在放学骑自行车回家的路上,被迎面驶来的一辆摩托车撞翻在地。肇事摩托车司机急忙将儿子扶起,询问伤着没有。儿子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没事……。回家后,我发现儿子的裤子破了一个大窟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询问怎么回事,回答是被车子撞的。我狠狠地批评了儿子一顿,幸亏是撞上摩托车,如果是撞上汽车那就完了。
看着一脸委屈的儿子,我蓦然发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涌动着父母那样的一种牵挂;自己已不再是单单被上一辈的人所牵挂着,而更多的是把这种被牵挂的情愫传递给下一辈的人。
“儿行千里母担忧”。如今,我对这句话有了一种更深的体会。
牵挂是慷慨的给予,是无需回报而发自内心的给予,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给予。它是父母无偿赐给儿女的,也是妻子献给丈夫的,更是儿女用孝心回报父母的;它是联结情感的纽带。
牵挂更是一种幸福,一种用亲情、友情、爱情编织出来的幸福,无论你走到哪里,它就会伴随你到哪里,纵然你身处千里、万里;为你分忧解愁,为你深深的祝福和默默地祈祷,让你不孤单、不寂寞,让你无时无刻地感受到背后有强大的精神依靠。
有牵挂在,就有幸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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