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放不开

小小竹排 · 发表于 2009-11-8 16:42:56

本帖最后由小小竹排于 2009-11-8 18:02 编辑

还是上次国庆节父亲来的时候。
爱人中午做了不少菜，桌上坐定时，父亲看着满桌的菜，就说家里就这几个人吃饭，做这么多菜，吃不掉浪费，有肉有鸭子，还有我带的那些青菜，买许多卤菜干嘛？
父亲一直是个节俭的人。
爱人就说，你老人家不常来。
父亲爱点酒，中午自然要陪他喝几杯。
我是个话不太多的人，不知道叫父亲吃菜。
倒是爱人叫父亲吃这吃那。
二两酒下去，父亲脸有些微红，话也多起来了。
主要是说我儿子的事，叮嘱我上学放学要接送，并说我家小孩不像别人家小孩，太顽皮，太好动，要花一门心思管教，不是开玩笑……
再就自己自言自语，听清大概是说我小时候不是这样顽劣，很听话。
这时我点燃一支烟。
“你吃饭还抽烟？你不想好的人。”父亲责怪道，但语气很和气。
我没有说话。
“小孩教育要重视，跟他好好讲，讲理给他听，别动不动就动手，偶尔打一下，但不能打头，我知道你要是打他头，我对你不客气。”最后一句父亲提高语气。
“你那些年不就棍棒教育吗？你忘了？教得我好有出息啊！”我略带讽刺。
他这时就“呵呵”地笑。
毕竟是到我这来，我就不得寸进尺。
“现在和那些年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在哪听说的，说：“现在讲究人性化教育了。”
我鼻子哼哼地笑。
“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父亲显得特别有理。
我想说你们那时那个时代都不是人性的教育，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大老远的跑来，我不想惹父亲不开心。
“现在教育小孩要讲科学，我们那一套不行了，我承认自己在教育子女方面做得不够好，思想不开放，眼光看得不远，以致我们那些年关系搞得很糟。”
我不做声，这么多年，我已习惯了聆听别人讲话。
“你可能现在还误会我。”父亲试探性地问我。
“要说那些年是的，可现在你老了，我都要老了，儿子都那么大了，不愉快事的我早忘了。”
父亲就又“呵呵”地笑。
这时爱人电话响，爱人低头看了一下电话，就到门口去了，接电话时说：“奶奶：是你啊！”然后就听见爱人捂着嘴笑，并说：“没事…..”
其实我是知道母亲怕我顶撞父亲，怕在饭桌上“干”起来了，叫爱人看着。其实我没那么傻，惹恼了父亲，我有好处？他要动手我能还手？不明摆我要吃亏，况且在儿子当面我到时也没有面子。
“你奶奶打电话来什么事？”父亲问我爱人。
“没事，就叫你少喝酒。”爱人说。
“在家里还管到这儿来了，在这地方我能多吗？真是的！”父亲摇头说。
这时父亲又说：“知道我过去对你管得太多，太严，所以你现在对小孩特别放松，我看出你舍不得动手打他，但你小孩太顽劣，性子太野，要好好给些威性，要好好压。还有花钱跟淌水似的，要什么你都给，还动不动就要，要你就给，这会害了他。”父亲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我诚恳地说。
“其实小孩零食不能吃，你看看他中午饭一口没动。”父亲望着我和爱人说。
“水果多吃一些没事。”
“我现在老了，和你妈在家里目前自己能照顾自己，搞不动，搞不到时再说，你事业上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不问了，也的确早不问了，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反对你，但我们都支持你，只要你认为正确的，你走稳就行。”
“你和妈在家要注意身体，现在日子不是不能过，有些东西就少种点”我能和父亲很安静地对话。
“这我知道。”
第二天送父亲到车站，等车时间，父亲重复昨天饭桌上的一些老话，末了问我是不是嫌他啰嗦。
“没有啊！”我说道，并问父亲是不是子女都是父母永远的放不开。
“你不知道？按道理你应该知道了啊！”父亲没有直接回答我，说完和蔼地笑。
我抓着头，也跟在后面笑。
但车载着父亲走时，父亲透过玻璃向我摆手，我还是感觉眼潮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