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鲟鱼＿＿＿＿＿又是一年蟹黄时

吴春富 · 发表于 2009-9-26 16:2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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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鲟鱼”——又是一年蟹黄时

　　落霞与白鹭齐飞，江水共长天一色。这应该是秋日“鲟鱼”长江大堤外景色的最好描绘了。

　　
　　傍晚，总习惯在天要黑的刹那去江堤外转转，看看江水中的晚霞，看看杨树林中纷飞的白鹭。更多的时候走向鱼湖，看膏黄满了的蟹的爬行。

　　
　　中秋时节，蟹熟了，公蟹“膏”鼓鼓的，母蟹“黄”饱饱的。这些黄胀了的蟹，已不满足水中的世界，她们要到岸上来透气，戏耍，调情，发泄。她们轻狂，撒泼的样就像喝多了酒在歌厅里瞎唱的男人，不管不顾，恣意妄为。

　　
　　岸边，落在水里的芦杆，在风的吹拂下一荡一荡，唱着金秋的歌。蹲在水边，你会发现杆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爪子，别急，等一会蟹就要上来。我在四周寻找枝丫，待拿来准备撩拨的时候，已爬在杆上的蟹“咕咚”一声进入水里。发现人了，还是水里安全。蟹也鬼精。有时蟹爬上了岸，我用棍子牵引着，它会跟着一点点的爬行，像懂事的孩子，你不能不说它可爱；我试着捉住它，它会交替着用两只大脚划着，手无法接近，你不能不说它聪明。偶或能逮着它，我会把它放入水里，因为养蟹的老钱与我是熟人，而且他可能在湖中的船上遥望着，看你这人有没有品。也有掖着走的，老钱的眼贼呢，他会急划着船上岸。一个耳光，脆响；五个印子，老深。

　　
　　每年中秋，总与老钱打一次交道。小眼睛的他总是裂开大嘴，笑呵呵的招呼着我。船上的两只狼狗，瞪着眼汪汪地叫着，仿佛我是送上门来丰盛的餐。这时我会有一丝害怕。老钱会大骂一声：“狗东西！叫什么叫！”瞬间，狗摇摇尾巴，失望地蹲到了船头。每次，蟹的个头，公母搭配，价钱我都与老钱理论一番，嘴里习惯地骂着：“你妈妈鬼。”然后故意说着枞阳白荡湖蟹的好，这时老钱会满脸委屈，摇摇头。似乎说，你这鸟人，看你以前是孩子老师，已经客气不得了，你还搞一下不歇，没办法。

　　
　　蟹子“黄”胀了的时候，也是“鲟鱼”这块土地最热的时候。这时，鲟鱼江堤上的车子会急剧的增多，什么牌照都能看到。这时你不难发现，老钱的脸上一天到晚都挂着笑，老钱姑爷的脸上也挂着笑。老钱养蟹，姑爷开饭店加工。一条龙服务，脑子活到家了。

　　
　　在鲟鱼现场吃蟹，最好的吃法是蒸了。用索把蟹脚扎好，放笼上蒸熟。出笼，蟹壳黄灿灿的，煞是诱人，一丝香味，在空气中弥漫，你口水会流下来。吃蟹先吃爪，蟹肉雪白的，成丝状，尝一口，鲜极了，麻了舌头，酥了嘴唇。再剥开蟹壳，热气还在，去心、肺，抿一口蟹黄吞下去，妙不可言的滋味，荡漾在胃肠之间，一种快感由然而升。

　　
　　如果女士在桌，询问如何识别公母，你把宝塔形的印记往她面前一放，潮红会润湿她的脸颊。也有开放的女性，会娇羞地来一句：“切！”，仿佛是说：“这形状，我又不是没有见过”。这时满桌子的男人会坏笑起来，满房间都是温度。

　　
　　吃蟹，饮酒，赏月在金秋的鲟鱼绝对是一件美事。蟹是水中尤物，酒是食中尤物，月为景中尤物。如果你在鲟鱼住上一晚，农家饭店的院子里，石桌旁围坐，月下吃蟹，喝一点小酒，别提多有意境了。

　　
　　与好友结伴，喝一点白酒，月下的蟹子，不再是“铁甲强弩爪横忙”，你胸中有的是“秋风爽，金花放。”喝醉了的你还可以来一曲：“老子的队伍才开张，七八个人来四五条枪……”也可以篡改成：“老子的蟹子桌上催，七八只手来四五张嘴。……”

　　
　　与情人来鲟鱼，你可以喝一点红酒，为情人“剥脐折爪拌葱姜”，最后是明月照大地，“蟹散指犹香。”一朵朵红霞在爱人粉嫩的脸上绽放的时候，也是“鲟鱼”夜晚最有情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