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馒头的女孩

晓荷 · 发表于 2009-8-22 09:23:17

三岔路口卖水果的那家，有个女儿，十八九岁的样子，胖墩墩的，不丑。我想说的是，她不精明。
每天下午，蹬个三轮车，摇头晃脑的哼着小调，卖馒头。
到我门口的时候，我正对着门外发呆，她对我笑，我推门走过去，拿起一袋馒头，问：“多少钱？”
“有一块的，有五毛的。”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脸有点儿红。她说话一直就这样，不是结巴，就是有点非正常人样的不利索。
“不都一样的吗？什么一块、五毛的？”我看看她车上三个一袋的馒头疑惑了。
“这个，一块。”她顺手指着大堆的馒头。
“这个，五毛，苍蝇叮过的，不能吃。你要是要的话回去热一下，也不要紧。”她指着旁边的几个袋子。四五袋的样子。
...........
我发了一会呆。
我想她真是傻。苍蝇叮过的，又没有记号，为什么要折价一半呢？
我说：“你别跟别人说苍蝇叮过的，你卖一样的价格，一块钱一包，没人知道的。”
她疑惑地看我，摇头：“阿姨，苍蝇叮过就不能吃的，不能骗人。”
我有点脸红了。
“两袋五毛的吧。”我递给她一块钱。又顺手拿了一袋。我在想，哪个卖馒头的能保证他的馒头不被苍蝇叮呢？这个女孩子肯定可以保证！除非，苍蝇逃过了她的眼睛。我又想，我这样是不是叫趁人之危？！似乎有那么点，也似乎表明我对她的绝对信任。
“回去要热着吃。我妈妈说的。”她认真地叮嘱我。
我拿着两袋馒头，却不能决定是吃还是不吃。菜市场里的腊肉咸菜，大热天的苍蝇蚊子都不叮，是因为有太多的防腐剂，我一直吃着，没感觉不妥。而现在，被她这么一提醒，我却犹豫不决了。是眼见的小瑕疵让人难以接受？还是被包装的谎言更危险？我不能确定。
带回家吧，看看家里人怎么说。这两袋馒头，也许还能像镜子样的照出点什么东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