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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晴岚和尚 于 2009-10-14 09:45 编辑
当我和我的领导还有同事几近是跌跌撞撞地赶到市医院住院部胃肠科时,病房内由远而近传来一阵阵揪心扯肺般地凄惨哭声,顿时我们的脚步在上楼的瞬间象灌了铅团:昔日那个健康活泼爱开玩笑的同事的的确确离我们而去了,刚才从办公室接到的噩耗在这一刻得到了最残酷地证实。满头飞雪风烛残年的父母在寂寥的走廊上哭得已接近昏厥,他们不得不去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惨事实,去体味人生最大的不幸-----老年丧子。随着送别的人流我看见我瘦得不成形的同事安详地躺在病床上,窗外的阳光初秋里欢快的鸟鸣,已挽留不住他渐行渐远的脚步,亲人们泣血的哭喊,还有那个嗷嗷待哺的儿子,都被他慢慢地轻轻地舍弃,全身血液一点一点在凝固成那种冷艳的白,扎刺得泪水冲出在场所有男人最坚硬的眼眶。
中午在临时成立的治丧委员会上,领导让我马上为同事草拟一份讣告,下午三点交市殡仪馆。虽然我平时喜欢舞文弄墨,但对于写讣告还真是我写作中头一回的事情。当我在电脑上敲出:桐城市龙眠街道办事处计生办倪申念,中共党员”时就仿佛那键盘扣击在心上,好痛好痛。接着再敲下:因病医治无效,2009年9月2日10点15分不幸去世,终年31岁,”我的泪水已如滂沱打湿了眼前机械,那个叫“痛得深沉”的网友还挂在我的同事队列里,自2009年7月28日到昨天就一直不曾闪烁,期间我多么希望有种奇迹出现,哪怕就闪0.01秒。31岁,一个多么年轻的生命,古人云:三十而立,那么31岁也才是而立的第一年,刚刚建立起来的家庭事业还有所有崭新的立,都在等着往美好发展。可惜他就这样去了,逐渐凋零到尘埃里,不得不让人扼腕叹息。
讣告还没有结束,我的回忆始终不经意窜出来。与他2004年相识于原白马乡计划生育办公室,至今也才5年,感觉真的还没有处够,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和他做同事。那个时候在乡政府里,我们一起值晚班,在一个食堂吃饭,有时候为了计划生育还一起搞突击,他为人真诚朴实的性格深深地感染了我,所以许多领导都说这小伙子不错,是个干事的料。忘不了我们几个同事有次在红房子喝酒喝到11点多钟,最后一结帐竟然花了300多元,他开玩笑说:和尚,把时间放长些再来几瓶也还可以?”望着他微凸的肚子,我附和着。忘不了我们最后一次出差到桂林独秀峰山下的贡院,鬼使神差地在模拟考试中,他居然独占鳌头,头戴状元帽,捧着御封的“状元圣旨”,他把手一挥幽默道:走,到状元府上喝酒!顿时我们都齐声吵嚷着:走喽,走喽,喝酒去喽!许许多多的忘不了,将在他离去的岁月里逐渐放大清晰,膨胀起共同走过的那些同事日子。
还记得,在他病危的前几天,我去探望他,他躺在床上,已经是骨瘦如柴,其实我也不敢相信眼前病床上所躺的就是我相处五年的同事,甚至不敢与一个月前那个胖胖乎乎,走路一摇一晃的“少爷”相比,少爷是我们对他的戏称。走到他跟前,我也问到:还认得我吗?他笑了:你再不来,我真不认识你了?因为我做胆囊手术也住院十几天。接着我看见医生给他换药,那么深的刀口,就象妖魔眦裂的血盆大口,随时在准备着吞噬我同事年轻的生命。我不记得当时对他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个时候泪水已模糊了我的眼睛,我好想对他说,你放心吧,一路走好,可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我怕自己的情绪感染他,接着转身冲出病房,在回去的摩托上泪水再忍不住了,倾盆如雨。谁料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再见已是阴阳相隔。
忽然手机铃声大响,原来领导在催着要这份讣告,我才从痛苦的回忆沼泽里收过神来,接着写我写作中的第一份讣告,一般来说讣告对死者要有个简单的评价,我不知道自己所写的这份讣告对我同事评价得是否到位,但我想只要客观地写也就够了,最起码我做到了把对同事无尽的怀念融入到哀悼中。现在想来,与他相处的日子虽然短暂,但他执着的精神,乐观的态度,让我终生受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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