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院丹桂飘香

风柔笛悠悠 · 发表于 2009-9-27 13: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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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几天的秋雨，黎明时停了，窗外有一两声鸟鸣叫醒了我。披衣起来，就想起有几日没有晨练了，想这外面的天地，秋雨后应该别有一番变化吧。
天空在渐渐放亮，昏暗的路灯早已灭了。街道两边的楼房里，也渐次有了灯光。宁静安详的空中，依稀可听见三两声轻微的响动，从有灯光的窗户传出，那可能也是早起的人了。而马路上驶过的一些车声和走过的一些脚步声，时而打破着街道的静谧。孩子也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她也得起早去上学。妻子依旧沉在梦乡里，想象一些甜蜜的事情。我则换上运动鞋，悄悄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一走出门，天地间弥漫的凉气就紧紧地围拢过来。我慌忙裹紧单薄的衣襟，但那清晨的凉风似乎不近人情，照旧将一股沁凉直往身上贴。路上还有没完全退去的雨水，像一块镜子，在泛着荧光，很是捉弄人的眼，我可不敢去涉足。
   这是一条常走的路，通向不远处的繁华街道。以前这条路，一到下雨就泥泞不堪，常常引人怨声载道。只是最近铺上了一些沙石，状况才稍微好些。路的两旁是一些单门独院，错落有致，别有风韵。这些院子里，一般都被主人种植了一些树或者养了一些花草。一年四季，树木蓊郁，花草艳丽，无疑给院子增添着无穷地雅致。因了这些花草树木，院子四季都有着风景。我得以看到草木荣枯，花开花谢，甚至还听到时光流走的声音。只是时光的流动，就像是一条细长的鞭子，抽得我隐隐地作痛。
   现在，我走到一处院落前。院落厚重的铁门仍然闭着，但里面的窗户，有了灯光。光线是暗弱的，却不失它的渗透力，此刻，它从窗户里析出，映到了院子里那像伞般的树冠上。本来一树碧绿的树叶，因了几日秋雨的洗礼，已经变得清新光艳。但被这柔和的灯光再次轻轻地镀上去，就更加地变得温润剔透了。
   清新可爱的叶子间，是一紫紫金黄的如米粒般大小的花蕊，晶莹闪烁。在柔和的光里，像极了曼妙女子抛来的性感的媚眼，很是妩媚心情，撩拨情感。我被深深吸引，不由自主站住，恰好一阵清风从树冠上溜下来，禁不住迎风深吸一口，想不到，这风竟也有沁人心扉的香气。忍不住抬眼望望，这是棵桂花树，原来满树的桂花已经开了。
   我仔细地看这棵桂花树，不是很大，但很青春。院墙遮住了树的身子，我只能欣赏到它的树冠。树冠的大半高过院墙，也有那么几枝耐不住寂寞，逾越过院墙，将青绿的身子，沁人的花香，一揽无余地暴露给外面的世界。站在院墙外，我的零距离目击也仅是一面而已，但这也就足够了。对一枝桂花的欣赏，就能知晓一树的桂花，我又何必穷尽心思呢？。
清风徐起,清香弥漫。院外只我一个人，正欣喜地仰着头对桂花行注目礼。这个早晨注定是属于我的，没人能与我相争。宁静中体味其中的微妙，不失为爽心悦己的事情。且让我独自受用这棵桂花的香味，不去管别人如何说我有多么的自私了。我是自由的，花香也是自由的，自由与自由的碰撞，难免会有一些份外之想。
院墙不是很高，我一垫脚，抬手就可以握住那几枝倚在墙头的桂花。我轻轻地垫起脚，伸出手试着握住了一枝，将它压低放到鼻前。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桂花的香，于是悠悠地进了血液，直入肺腑，让我好不惬意。院子里并无动静，只是窗户上有了人的影子。此时，偷摘一枝，想主人未必能够知晓。
但这样的想法在思想里只是瞬间。花香是众人的花香，我岂能窃以为己有。恋恋不舍中我松了手，那枝桂花嚓的一声，像弹簧一样地复归了原位。看到如先前一样自然的这枝桂花，我的心，很是释然。常常这样的认为，花还是应该长在母体上的，我不能自私地将它们母子分离。况且，摘回去独赏花香，与众人同赏相比，心情总是有些缺憾。一树的桂花开着，弥漫地范围广，更多的人可以品赏到。如果与众人一起品赏或者交流，大抵情致也会很高的。
金凤送爽，丹桂飘香，这个季节是属于桂花的，也属于那些品赏桂花的人们。现在，我闻着这沁人心扉的花香，便会想起很多。桂花清醇的形象与高风亮洁的气质，引来了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的青睐，他们对桂花或歌或咏，借桂花寓情怀，托桂花言志向，陈义甚高。宋代词人谢懋在《霜天晓角·绿云剪叶》词中描绘桂花枝叶的形状，花的色泽，写出了桂花与其他花卉的不同，道尽了桂花的佳处，极度赞美桂花的绝佳。词是：绿云剪叶，低护黄金屑。占断花中声誉，香与韵、两清洁。胜绝，君听说。是他来处别。试看仙衣犹带，金庭露、玉阶月。宋诗人宋之问《灵隐寺》诗咏桂花之香：“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唐刘禹锡《答乐天所寄咏怀目释其枯树之叹》中赞美桂花果实之美：“莫羡三春桃与李，桂花成实向秋容。”宋女词人李清照也在《鹧鸪天·桂花》称颂桂花的花色之美：“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吟读这些咏桂花的佳词妙句，的确让人心旷神移，心灵常常得到美的享受，灵魂也得以得到洗礼。
又有清风拂过，花香依旧沁人。今早无疑我是幸福之人了，想着想着，不觉就已经走过了院子，来到了街道上。不愿意今早这样的远离桂花，回头就深情地回望了一眼桂花的方向，似乎觉得有花香在向我飘来。也好，就带上对桂花的想头，一路向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