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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的阴雨,窒息了我的思绪。心情如同灰暗的天际,找不到一点阳光的痕迹。这不,好不容易等到了雨霁天开的日子,我便欣欣然地离了家门,沿龙眠河而上。
风里裹携着湿漉漉水气和久违的阳光气息,吹进人的心扉,往日的阴霾顷刻便灰飞烟灭了。连日的春雨,河水上涨了好多,水里微带着些粉白色,却清澈得教人兴奋。水面上几点游艇在孩子们的喧闹中也活泼起来了,摇摇晃晃地浮动着,荡开了满河的涟漪。“万户捣衣声”,难得一见阳光,远远近近的河面上俱是洗衣的女人,“啪啪”地捣衣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比听厌的雨声更清脆更动人。捣衣声声中,我沿着河堤走了好些路。
远远地看去,河堤的柳树上像笼着一团淡淡的烟雾。哟,是烟笼“春水”“柳”笼纱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河畔那一行春柳,背依大理石装饰的河堤,面临一河流动的春水,倩影婆娑,长发飘逸,宛如越女浣纱,更如舞女踏歌,真叫人心荡神驰。
拾级而下,很快便来到柳树身旁。“草色遥看近却无”,真怪,远远地便看见这里一树树的春色,临了,却找不到一点绿的影子。春日的柳枝柔软了好多,微风中悠闲地飘拂着,有些不经意间拂动水面,水面便绽开了笑脸,还挺羞涩着的,霎那间便荡开去了。我不禁顺手挽住一根柳枝,仔细地打量这春天的宠儿。惊蛰刚过,冬天的影儿尚未完全消退,周围除了四季常青的灌木还看不到一点绿的信息。柳枝上结满了一粒粒鹅黄的嫩芽,黄得叫人心醉,嫩得叫人揪心,似乎稍不禁意地一碰,它们便离枝而去。
“叔叔,不能折柳枝呀!”一声稚嫩的声音惊醒了吟哦中的我。笑眼望去,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满脸庄重地看着我。
“放心吧,叔叔才不会折柳枝的,它会痛的。”
听了我的话,小姑娘一蹦一跳地走了。
望着那活泼可爱的身影,我忽然想起折柳的事来。“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柳”者,“留”也,故诗经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折柳赠别”表示难分难离,恋恋不舍的心情。“折柳赠别”一事始于汉而盛于唐,隋唐以后,柳也成为经常性的别离主题。求学之际也曾与同窗相聚于柳下,少年气盛,声震柳叶。而今,我们为了生计,天各一方,“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母校周围的柳树也随着城市步伐的加快,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人们常说世界变小,其实有时世界也变大了,大得咫尺天涯,相见无期了。
如今,我在这里拈枝了,在思念的彼岸能传来会心的笑声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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