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以及那些阳光下的生命

小竹

一位逝世不久的老人让我怀念起曾经的阳台，是关于它们最初的模样，以及那些阳光下的生命。

       就在前几天，当人们向我说起那位老人，说她已经去世了的时候，通过他们的描述，我将她与我熟悉的一个身影联系了起来。是的，应该就是她。
       那是一位衣裳褴褛，神智有些不清的老人，她经常佝偻着腰，背着一些袋子，在小区附近游荡。经常的，有人走近她，却不是对她的那些袋子产生了兴趣，想必里面装的只是垃圾吧。那些走近她的人，是为了递一支烟给她，或者一些生活用品。我也曾经走近她，递一支烟给她。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同事说起她的儿子。原来，她的儿子原本是我们单位的，不过在我参加工作以前，他就已经离开了，跟随一个女人跑了，撇下了老母亲和妻子，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妻子没有工作，靠打工维持一家的生活。
       渐渐地，老人更老了。因为家庭困难，她不得不外出捡垃圾，依靠这些养活自己，是为了不给家庭带来负担。长期的孤独，加上年事已高，老人慢慢变得神智不清。


       当人们看见了老人的尸体，他们猜想老人是这样死亡的——因为她浑身脏乱，并且神智不清，家人就把她关在阳台上，让她进不了房屋。阳台上有一张床，每一个夜晚，老人就是在这里歇息的。这一天，老人还是在阳台上，她多想走进房子，打开里面的电视机，看看电视；或者打开热水器，洗一个痛快的热水澡；或者捧起相册，回忆一下曾经的家庭是多么的幸福……
       然而，这么多的“或者”被一把锁葬送了，老人的阳台以及她身后的房子被隔开了，是两个世界。百无聊赖的老人想起了抽烟。她打开了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同时不小心引燃了被子。儿媳妇在上班，还没有回来，孙子在学校里。老人被火灾夺去了生命。
       若只是家里没有人，并且阳台的门被反锁了，也未必导致这样的惨剧吧？如果那片阳台是敞开的，让附近居民及时地发现火灾，老人就不会这样死去吧？可是，那片阳台偏偏是封闭的。神智不清的老人不知道如何打开阳台上的窗户，不知道大声地呼救，便这样死去。


       阳台被封闭了，便没有了阳光。
       如今的阳台，你徒有一个光艳、响亮的名字，却成为了无边黑暗里的一个角落。


       当我驻足于属于自己的那片阳台的时候，我也发现，阳台只是一个渐渐失去本意的名字，它最初的模样，藏在曾经的岁月里。或许很多年以后，孩子们会问我，阳台为什么叫做阳台。我是否需要这样回答他们——在2楼或者2楼以上的房子上，有一块延伸出去的、面积很小的地方，四周有护栏，没有屋顶，是一个能晒着太阳的地方……
       那位曾经的老人，在一个叫做“阳台”，却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在火中阴暗地死去。


       真的很温暖，立冬以后的阳光。我拉开窗帘，阳光像涨潮的海水一般肆虐，而投射到室内的，仅仅巴掌大小。
       真正的阳台，应该在阳光能够到达的地方，它敞开胸怀。便是，阳台，以及那些阳光下的生命熠熠生辉。

[ 本帖最后由 小竹 于 2008-11-16 11:59 编辑 ]

晓荷

一直喜欢那样的阳台,没有不锈钢的阻隔,没有污浊的空气,没有视线里的沉闷阴郁的楼房......我站在阳台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晓荷

爱是责任,爱是关怀.爱还应该是一份精神上的至上至纯.
没有爱的阳台只是一个灰暗的死角.纵有阳光又能如何?一样的结局,一样的冷漠.

云剪月

让人心酸哪。。。。

没有爱和生命，在温暖的的阳台，也是寒冷的

阿宝儿

老人的儿子真是没有责任心，连妈妈和小孩都不要就跟别的女的跑了，现在又被女人甩了，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