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就会不断际遇生离死别,仿佛生就是为了死,相逢为了别离一样。
网络生活也是一样,使用QQ多年,就会有Q友永远的消失,头像不再亮起。
在我的QQ上确知已经逝去者,相熟的就有数位,其中两位是曾经的学员。萍儿,一个活泼的女孩,初来学电脑时,记得是2000年吧,扎个小马尾辫,一甩一甩的,阳光地笑,私毫不掩的青春。那时网吧才刚在桐城兴起,和众多女孩子一样,萍迷上了上网,每每从网吧来到机房,眉飞色舞地述说网上趣事。
“老师,哪天我也开个网吧。”看着萍的笑脸,我仿佛也被感染。
后来萍去了北京,并在其父的资助下,真的办起了网吧,据说生意还不错,QQ上传来的都是兴奋。后来“蓝极速”网吧事件后,全国网吧整顿,萍也回桐了,听说在当地乡镇府找了个临时的事,处理一些文字的工作,不久又去北京。再后来,就听说没了,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传信者是另一位学员,她最好的朋友,方才确信这是真的,莫名的惋惜。
勇,来学电脑时,已经有一定的基础,在一家电脑公司呆过,现在主要学CAD和Flash。勇话不多,对Flash颇感兴趣,也挺用功。学到差不多时,又去了一家网络公司,本是要做网页美工的,但经理让他先去做业务,跑市场。突然有一天,也是另一位学员洪传来勇的不幸:他和洪骑摩托去与人谈生意,由于速度过快,竟与货车遭遇,英年早逝,看着洪还绑着纱布的头,不由不信这个惨痛的事实。
每每看到勇送我的那只鼠标,我就会想起他在桐网的头像——那个一直在方框内转圈的小人,不知疲累,仿佛那就是天堂,或许勇在天堂,会很快乐吧。
又一个QQ必须删去,它不会再亮起,或许某天突然亮起,而Q是人非,看了徒增伤感。
某天,一个同学的许久不上的QQ头像突然换成一个女孩,吓了一跳,一问才心安,原来现在的她,是这个同学的学生,此Q已经转赠。知道同学、朋友平安也是一莫大的安慰。
还有一些未曾谋面,而相交也深的网友,突然离去,“长歌行”是在一个聊天室相遇的,那天深圳的朋友阿力,一定要邀请我去他的聊天室玩,聊天室的名字我挺喜欢——希望在这遇见你。进去时,有一个“闲潭落花”的女孩正在朗诵,我就随便用了一个马甲“闲潭落叶”,静静地坐着听。后来她诵完下来,可能是发现我这个马甲,给我一个调皮的符号,我打了几个字过去:闲花落去,野叶飘来。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长歌的文采非常好,常在一个叫“纵横论坛”有原创作品,她有个朋友的论坛,还为她特设了“长歌语丝”专版,因为论坛的安全问题,她还特意请我维护。虽然彼此从未谋面,却很谈得来,记得前年吧,暑假她从九寨沟归来,高兴地发来许多照片给我看,我才看到一个带着眼镜、文静的女孩。再后来,一次她突然说:胃痛,医生查说可能是癌。当时似是玩笑,也未在意,不久就不在有联系,仿佛断线。
一天,雨巷(另一网友),突然问我可收有长歌的作品,听说长歌去了,一下子懵了,马上找她朋友的论坛,不见了“长歌语丝”,但看到了许多祭文,才知她真的离去。因为曾经维护过这个论坛,有原始数据,马上在自己的硬盘内找。雨巷说:长歌的离去,从发现病情只有三个月,想想失去联系的这三个月,不正是长歌发病期间吗?而我竟如此的疏忽,连最后一句问候也没有。看着屏幕上她的文字,不由得落泪,却不知如何来悼念这个西安的朋友,当时还写了一点文字,粗糙之极,算是祭文,在此不妨再写出来,再哀思一下——
吾初识长歌,当追溯到2004年“希望在这遇见你”,迩来数年飘逝,记忆犹深的网名是“闲潭落花”、“三人行”,值后交深,常见文采飞扬于论坛,笑诵在聊室之间,每每网遇,尽兴而归,以为今生可以走得更远,不思笑语犹盈耳畔,佳人仙去……
行者之无涯兮长歌尽, 不知何语兮泪沾襟, 犹忆笑骂兮三人行, 闲潭之落花兮残箫曾听? 江南之飘雪兮渭南鹤之悲音, 残阳之归山兮随水之飘零, 月之未出兮白露为霜, 春风已吹红蕊兮,卿在奈河之滨, 我辈之怆然兮,不知归来之径, 唯求安息兮,不叩重门之伤心……
终究QQ上还会有友人消失,而我自己也会在某天从别人的QQ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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