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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菜刀有些钝了,琢磨着另换一把新的。妻接过菜刀却说,还能凑合着用,等磨刀的老师傅来,再磨一下,不就又能用些时日了。
妻子说的话,说得有道理,我就采纳了她的意见。其实,我也舍不得换掉这把菜刀。这把菜刀跟了我们好多年,因为好使,我们都很喜欢。平日里,对它也是倍加爱护,每次用后,都会小心翼翼的擦拭它,然后将它放进一个专门的刀套里。及至每次用起来,总是那么得心应手,让人舒畅。
如今,刀子早已经过了使用年限且有点钝了,但依然还能行使着自己的使命,这不由得让我佩服它的质量来。
想起十几年前,我们过起了小家庭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也都置备齐了,却在购置菜刀的问题上我与妻子产生了分歧。妻子要买商店里厂家的菜刀,而我却坚持要购买乡间铁匠铺里私人打制的菜刀。意见终归不能统一,只好相互妥协,那就各置备一把。
妻子高兴地去商店买回一把菜刀,一看包装就很华丽,那拿出来的刀子更是锃亮。心想不愧是正规厂家生产的,看着就很顺眼,待会出手肯定不同凡响。而我从乡间铁匠铺带回的菜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着就很俗,就像是一个地道的土老帽,让人难免生出几分烦来。
两把菜刀放在一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像是衣着华贵的公子,一亮相就气度不凡,让人兴奋不已;一个像是从遥远的乡村而来,总有着一副酸不啦叽的味道。妻子欣赏着两把不同的菜刀,表情很是得意。而我看到这种情形,心情一下子就蔫了,心里只能迸出一句,好看怕不中用哟。
中午做饭,恰好要砍骨头,这可给两把菜刀有了比武的机会。妻子买的菜刀傲气十足的先走上来,妻子用足了气力,重重地砍下去,只听喳的一声,骨头只碰出少许的刀痕,刀子的刀刃却卷了起来。这把刀子的表演到此结束,妻子愤恨地将它撂倒一边,让它去反省。我买的土老帽刀子傻乎乎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上场了,只见妻子手起刀落,骨头应声而断。妻子怔怔地看着,眼神怪怪的,好像是在说,这难看的刀子怎么这么受用呢?而我看到这两种不同的结果,一个劲的在心里偷着乐。
从那天起,妻子就和我对这把刀钟爱有加。在我们的精心呵护下,这把刀一再延续着它的寿命,继续发挥着它的余热。可是,刀子总会有它寿终正寝的一天,在它还未退出表演舞台之前,我们得为它寻找它的接班人。
到那去寻找呢?我与妻子一商量,意见不谋而合,就去我以前在乡下买过菜刀的铁匠铺去。于是我就抽个休息日,顶着炎炎烈日风尘仆仆的赶去。
那个铁匠铺关门了,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那漏风的窗户上结着一张很大的蜘蛛网,一只蜘蛛蛰伏在那,正静静地等待猎物的出现。窗棂上残存的发黄的破纸条,风中无奈的摆动着,让人看着难免有些伤感。
通往门前的小路已经长满了荒草,夹杂着一些野花在其间,不时有一两只蝴蝶飘来。而铺前的那棵大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上的鸟儿叫的正欢。我不无落寞地走过荒废的小径,来到铁匠铺前。
门在吱呀声中被我推开了一点缝隙,阳光也随同我的视线一同到达。我在阳光的指引下,看清了里面的一切。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打铁的炉子,没有了锻铁的工具。以前看到的墙上挂满的那些打好的铁具,一样都没有了,只剩下乌黑的墙壁和一句没有擦掉的记事。那记事也是不全,意思大致说的是李庄的李老明天来取什么头,头前一字剥落了。我猜可能是锄头,斧头或者其他什么工具之类的东西。
此情此景,让我长吁不已。若干年前,我来此购买菜刀,还是炉火熊熊,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如今何原因落得个这般的景象呢?还有那个健壮如牛,说话声音如雷的打铁的师傅呢?一切都不得而知。
正待我怅怅然欲回去的时候,一个放牛的老人赶着牛走来。我迎着他走去,问起铁匠铺的师傅。老人惊讶的说,你不知道啊,这铁匠铺歇了有好几年了。我问,何故呢?老人说,那打铁的师傅得了重病,被子女接回家疗养去了。哦,那就没有人来接手?我很不解。老人回答说,后继无人了,他的徒弟早已改行卖电器了,这个行当恐怕日后要绝了。老人不无遗憾的吐的最后几个字,也让我唏嘘不已。
确实时下的铁匠铺,已经不多见了。这个自农耕时代延续下来的产物,已逐渐地被现代化所取代了,它们也正在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不久的将来,或许只能成为我们的记忆了。
现在,这个铁匠铺已经歇业,我买不回如原先一样的菜刀了。原先的菜刀确实老了,变钝了,如同这个打铁的师傅。
突然我萌生了主意,回去,决定不再用这把菜刀,我要将它收藏起来,就让它成为我们共同生活过的一个见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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