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小小说）

小竹 · 发表于 2008-3-2 17:13:58

偷窥

我突然有了偷窥的想法，很强烈。于是，我找来了儿时的玩具——一副望远镜，很多年前，我曾用它看天上的星星，而今，我要用它来偷窥。我又搬来了一张椅子，站在它上面，透过阳台，就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一些事物了。

我的面前有一座很漂亮、低矮的平房，建造的很对称。两边被封闭起来，中间是敞开的，在这唯一空着的场子里，摆着一张桌子。这些离我有几十米远的距离，但是在望远镜的作用下，仿佛就在我的眼前。

突然，有一个人猴急地往这里奔来，我急忙戴上望远镜，想捕捉他经过那张桌子的一刹那。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很快就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于是，我便不再放下望远镜，就这么一直戴着。

又来了一个人，不慌不忙地，手里像是掂量着什么，经过桌子的时候就停顿了一会，还把脑袋伸了出来，看了看，遂把两只手塞进了口袋里，摇头晃脑地进去了。猴急的人出来了，还是猴急的样子，似乎做什么事情都是在抢，虽然很匆忙，我还是看见他往那张桌子上放了些什么。

一个女人出现了，很漂亮。我把望远镜调试了一番，看清楚了那张动人的面庞，还有她走动时带有节奏的、浑身丰满的晃动。她靠近了那张桌子，四下里望了望，也伸出了脑袋，瞅了瞅，未曾在桌子上放下什么，却像是拿走了些什么。

“无耻！”我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即便在她出来的时候，我还垂涎三尺地盯了她一会。

紧跟女人身后的是一个老乞丐，很邋遢，背着一个包袱，行动迟缓，进去了。出来以后就不走了，坐在桌子边上的一张小椅子上，像是在等谁。此时，一个年轻男人出现了，衣装革履的，看见了乞丐，就绕着桌子往里面走，随手往桌子上一抛，很优雅，用另一只手拍打着衣裳。乞丐抽回了双腿，龟缩起来。

一个小学生过来了，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经过桌子的时候，把手伸进了口袋，摸了半晌也没摸出什么。看见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我禁不住笑出了声。突然，他看见了身边的乞丐，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低下头，弯下腰，跟乞丐说话。老乞丐点头答应着，孩子就把那张纸币放进了他面前的一只破碗里，又从里面取出一些，放在了桌子上。

……

我的小腹突然胀痛起来，很不忍心地放下了望远镜，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卫生间跑去。

“停水了，去楼下方便！”母亲大声地叫嚷。

“忍不住了，就在这里吧。”

“不行！”

一路狂奔，我终于到了那间公共厕所，收费的老人已经回来了，而先前他是不在的。我从望远镜里得知了这些。

“等一会给你，憋不住了。”我边说边往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掏出了一元钱，放在老人的桌子上。桌子上面的那张牌子还在，上面写着——服务收费，每次二角。

老人为我找了零钱，我随手扔进了老乞丐的那只破碗里。他却似乎没有看见，继续和老人热乎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