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的真情告别

晴岚和尚 · 发表于 2008-8-18 15:48:33

六月的雨多了份野性少了份妩媚。
葛天和唐俊走出办公楼的时候才发现雨始终在行走，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个人同时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此刻已是深夜10点30分。由于省市即将对单位的各项指标进行半年度的例行检查，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单位的业务骨干主任，一个是单位的微机操作员，手头上的事情相对来讲就比较繁重，无奈，他们选择在这个雨夜加班。本来说好等加班结束有车来接但司机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葛天在电话中听司机说道有事心中暗涌上某种不正常的窃喜，这当然是身边的唐俊无法察觉出来的。葛天认为这是个天赐的机会让他和暗恋的男人同行，况且还是一个悱恻的雨季，雨帘共锁柔情。单位的办公楼地处郊区离唐俊的家又正好一南一北，在这个雨夜想拦阻一部出租车是非常困难的。两个人就那么无聊地站在从天上垂挂下来的雨帘背后，葛天仿佛听见唐俊那粗旷的男人呼吸，突然有了想把他拥入怀里的冲动，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
这个时候的唐俊略显得有点烦躁，因为他非常热爱体育，最近由于2008年第二十九届奥运会即将在北京举行，所以赛事比较频繁，他急着还要赶回去看一场激烈的篮球赛。他用手机给分管领导打了通牢骚电话，紧接着用那磁性的嗓子对我说：你带伞了吗？我们走吧！看着眼前这个40岁的有味男人，葛天放低了声音：没有。于是他们一起牵着手走进雨帘深锁的空旷街头。下了一整天的雨浇灭了夏热气厚重的躁动，气温明显地降了下来，葛天趁着伞非常小的机会，轻轻地搂住唐俊的腰，他似乎没有拒绝任葛天这样搂着他，顿时葛天觉得这是一个幸福的时刻。此刻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此起彼伏的踩水声音，还有就是身边这个男人清晰的呼吸。在一股尼古丁弥漫的味道中，葛天的搂着腰的手更加紧实了。
说不清为什么在第一次接触唐俊的时候，葛天就被这个40岁男人特有的成熟征服了，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被生活锤打过滤后的深厚激情，沧桑而悠远。人们常说女人四十烂泥巴，男人四十一朵花，而现在正有这样的一朵花摆放在我的面前，难道我不会心动吗？一个男人与一个男人挤在一张勉强可以睡两个人的床上，会不会发生故事呢。其实葛天在部队的时候就曾经暗恋过一个河南的战友，但他始终就那样隐藏着被世人所耻的身份而艰难地游走，后来他也是怕和那个战友之间发生什么故事而中途退伍了。回到地方后，告别了那段特殊的环境，葛天也渐渐的忘却了过去的那段泣血的荒唐往事，然后结婚且养育了一个乖巧而懂事的女儿。谁料当他看到唐俊的时候，竟然再次有了某种不正常的冲动，但他不敢说出来，就这样在心内构筑着一道不为外人所知的暗恋屏障。
上次利用点空闲时间，葛天把盗版的《断臂山》给看完了。《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佛里德曼说，世界是平的，一切都有可能，看这个碟，已经不是什么希奇事情，而且人家碟上还用英文告诉我：这个碟不是公共场合看的，是用来讨论鉴赏之类。接下来所有的媒体都在评论这部电影。断臂山也成为了同性恋的别名，不得不相信和佩服电影引导潮流的力量。在这部电影里，葛天看到这两个同志的演技确实不错，很多地方都是特写镜头，要清晰的表达一个人的感情，在这样的特写镜头下，还是要一定的表演功底的。两个人把自己年轻的时候写在脸上的那份青春、迷惘，基本还是表现出来了，以及人到中年的那份男子气概以及成熟和自信的美。表演的相当成功，真的不错。
　　一开始，这种两个人的世界，让葛天想起了《爱在日落余晖时》这部电影。因为也是在这些语境当中导演只把镜头给了他们两个人，两个人的世界，在那美丽的山上，一起歌唱，一起放养，开始了两个男人的故事，这个手法还是不错，只是后来各自的妻子以及女儿等的出现，才没有了两个人的世界。其中还有一段他们和妻子跳舞的音乐，很像《大鱼》里面主人翁进入那个神话世界也是和那个不穿鞋的村里人一起跳舞的那段曲子。而《断臂山》时不时优美的画面，以及拍摄的独到角度以及时不时来两声忧郁的吉他声，瞬间整个气氛就出来了。不过，让葛天印象最深的，还是那段将近有5分钟之久的“黑屏”，也就是他们两个人开始一起睡觉的那个镜头，演他们在帐篷里，只有声音，没有任何图象，确实有想象力。葛天在想，他们两个怎么做爱呢？两个男人揉在一起是什么样的画面呢？想好把灯全部关掉，然后手里捧个茶杯，慢慢品尝。
雨，继续在下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腥味，昏黄的路灯光芒顺从着雨泼洒下来溅在身上，有种暖暖的感觉轻轻地拍打着葛天。望着消失在雨深处的唐俊，有莫名的怅惘急速地划过心头。世界上有种关系最不好处理,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相处，处理不好别人就说是同性恋，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爱情。就象李安自己说的，其实“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座断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