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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菠萝 文/余克尚 参考字数：1624 星期六，回家。 在离家门口不远的一个小店门前停下来，想买一点吃的东西带给我那6岁的小侄女。 那个小店主要卖菜，莴苣、黄瓜、土豆、西红柿、青椒、鱼肉、油盐酱醋、各色水果等等一应俱全。门口搭着一张很大的遮阳帆布，这些菜被分门别类的摆在好几张条桌上，桌面摆不下就把蛇皮带铺在地面上，再把菜摆放在袋子上，村里人是也不是那么太讲究。这种专们卖菜的店，原先只有城市里才是，现在移到乡村地头，这也是农村物质进步的一个体现吧。每次路过都能看到店里有四五个人在挑挑捡捡的，可见店里的生意应该还不错。 店主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负责进货，女的负责销售。顾客多的时候，男的也帮着做一些事，如把鱼从池子里捞起来，给苷蔗削皮，用剔骨刀剁剁骨头等。经常看到他们在那不大的店里转来转去的忙碌的身影，日子过得平凡、琐碎、忙碌而又充实（当然这是我这个外人的感觉）。 见我停下摩托车，走进店里。“星期六又回来了啊”，女店主一边把面前的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放到磅上过称，一边扭过头来，笑着跟我打招呼。我不是很熟悉她，毕竟她不是我那个村的，但她好象很了解我的根底似的。这声招呼一半是对乡邻的温情，一半是对顾客的欢迎，虽然每一次都只有这一声，但却比太阳城里丢在桌面上的找零更让我感到温暖。 我买了一斤肉，两条鲫鱼和两个菠萝。我是一个吃苹果都懒得削皮的人，所以平时很少买菠萝。因为菠萝长得很难看，皮粗糙，还有满身的刺，像刺猬一样，看一眼就没有了食欲。不像苹果既光洁又红艳，有时还穿着白色纹路的纱裙，看着也是一种享受。但看到店里许多人都买，且店主还免费削皮，就想也尝一次鲜吧。 我承认我收拾不了菠萝，所以就很注意的看店主是怎么收拾它的。只见女的把菠萝过磅称重之后，就喊了一声正在后面忙的男店主，男的应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削刀，三下五除二，很利索的就把菠萝修理得心平气和了。女的从男的手里接过已除去表皮的菠萝，拿起另一种秘密武器—一根削尖了的空心圆铁管—沿着纹路挑出嵌进菠萝肉里的黑点，也是那么的轻车熟路。这时候，男的还站在她的旁边，正给另一个菠萝削皮。他们并排站在墙角的竹篓边，背对我，都穿着蓝色长大褂，一人手里一个菠萝，男的削表皮，女的挑黑刺。动作那么的娴熟，配合那么的密切。我站在他们的身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本来是想学习怎么削菠萝的，但突然就有了一种和菠萝无关的感动。 这不就是你挑水来我织布的浪漫吗？不就是梁祝化蝶的唯美吗？不就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执著吗？这不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那种最和谐的婚姻关系吗？心有灵犀，配合默契。没有在海滩边沐浴阳光、没有在星巴客品味咖啡，没有在轻音乐下相拥着慢慢起舞，也没有月光下的牵手，烛光下的晚餐，甚至玫瑰、红酒、咖啡、巧克力等等这些浪漫元素一个也没有。他们只是并肩站着削菠萝，一个去表皮，一个挑黑刺。可就是这样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却深深的感动了我，是我那天看到的最浪漫的事。 叔本华有一个著名的比喻说人就象是冬天的豪猪，为了取暖渐渐的靠近，可太近了又会刺着彼此。所以要人与人之间要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这是针对普遍的人际关系而言的。我觉得婚姻里面的两个人就象是两颗菠萝。他们每一个人都要忍着被岁月的削刀去粗皮、挑黑刺的痛苦，把原来属于的自己那些毛毛糙糙的、棱角分明的部分削去，把那些深入到自己思想深处的黑刺挑出来扔掉，然后才能见到对方在粗厉的外表之下，也有着一颗和自己一样的温软的心。有许多人报怨自己的婚姻如何不幸，我想那只是一个去皮挑刺的痛苦吧。 我一直在学习着怎样和女孩子相处，我希望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无论在思想精神上还是在实际行动上，都能够和我配合得这样的默契。可是没有。我们都很固执，就象是两颗长满了刺的菠萝。不肯原谅对方，不肯改变自己。结局都是将彼此刺得鲜血淋漓，带着一身伤痛悄悄的走开。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把两颗菠萝削好了，去皮挑刺后的菠萝呈嫩黄色，汁水很多，我忍不住，让女店主切了一小块尝尝：真甜！我想把这菠萝给小侄女吃，真可惜了，毕竟她是尝不出这种味道的。(2007年5月1日) ［此帖子已被 daifuquan 在 2007-5-4 16:28:14 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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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 22:4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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