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去高河看海子

晴岚和尚 · 发表于 2009-7-12 17:44:28

  今天在安庆和网友油坊才连、江南春雨的聊天中，突然想到怀宁县高河镇的查湾村去看看海子，去看海子不是我一时狂热冲动出的崇拜念头，而是萦绕在我心头多年的一份未了心愿。对于诗歌我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不会写诗更不懂得欣赏，总认为诗非常难写，但我不知怎么特别喜欢海子的诗歌，象“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1999年还专门买了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海子的诗》全集,并在业余时间收藏了大量纪念海子的诗歌、散文、评论等文章，从这些或长或短的怀念文字中我吟诵着诗歌的美丽,同时也觉得海子是有福的。去高河自然地就想起另外一个年青诗人乔浩，现为怀宁县作协副主席,也是我的朋友,曾经陪着我的老师洪放路过怀宁时见过面,所以让他陪着去趟查湾看一个天才诗人海子,是最恰当不过了。
　网友油坊才连说他虽然工作在怀宁，但也还没有去过海子的故居，既然这样我们一道。怀宁的高河镇是个繁华小镇，在区位地理上也是交通重镇，每次路过往返桐城时，总在心里想着：这就是海子出生的地方。到高河我们并没有急着去打探查湾，而是直接与我的朋友乔浩在县某局会面。可惜今天是双休日，找不到车子载我们过去，他一再地向我们解释。于是我和才连带着我的女儿骑个摩托穿镇而过，转向南，沿着一条乡村公路继续向南行驶。道路两侧夹杂着杂树丛花，到处流淌着草木的清香，这个季节，我没法看到诗人笔下的金黄麦子和金光四溢的麦芒，一些鸟儿在路旁的树林和乡村大大小小的草垛上飞起飞落，七月的池塘波光粼粼，哈着一种炙人的热气。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是没有看见那块海子故居的指示牌，才连不放心就下来问当地一个正在忙活的农人，他们告诉我向前再走个100米就是查湾，然后向右一拐就是海子的故居。
　终于来到海子故居，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幢极其普通的农村房屋，堂屋的门楣上悬挂有“海子故居”的牌匾，旁边落款是邓晓峰，当然这个题写的人如同我眼前安静朴实的查湾一样是陌生的。走进堂屋只见一个七十多岁、满头花白的老人迎接出来，才连告诉我这就是海子的父亲查振全，他是那样的清瘦，眼眶身陷，步幅不大，脚步有些零乱。看到憔悴老人的瞬间我顿时觉得此次前来是一种天大的错误，是一种极端的自私，因为来故居参观其实是对海子父母的打扰。每一个人的来访，我想都在无形中加深了海子父母的伤痛。此刻想起海子的：“当我没有希望/坐在一束麦子上回家/请整理好我那凌乱的骨头/带会它，像带回你们富裕的嫁妆/只是，不要告诉/手遮阴凉的母亲。” 但我没有见到诗人手遮阴凉的母亲，大概是去地里忙碌。
　海子，原名查海生，1964年出生。从1982年到1989年，海子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和才华，创作了近200万字的作品，包括抒情诗、长诗、文学评论、随笔等，被公认为朦胧诗人以后中国当代最杰出的诗人之一。海子故居于2004年修复，而孕育诗人的那幢土屋，早已飞逝于尘埃。现故居占地面积为200平方米，建筑面积130平方米，共有3开间，属砖瓦结构，所用资金5万余元大多为海子去世后所得稿费。堂轩两边挂有放大了的海子在高中和大学时的黑白及彩色照片，中间是海子的简介，左边张贴着海内外诗歌大家对海子的评价文字。那首入选高中课本的诗歌《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也悬挂在堂轩的显眼位置。堂轩的旁边有海子书屋，里面的书架上整齐地陈列着海子生前阅读过的各种书籍，从这些书籍当中可以看出海子的文化视野涉及非常广泛，包括中国古典文化、敦煌文化、《圣经》、印度史诗、荷马史诗《古兰经》文化内涵及各种诗歌美学哲学内容。也是这些书为海子冲击太阳诗篇提供了精神力量和知识储备。桌上有两本留言册。
结束故居的参观，才连说我们去海子的墓地凭吊一下诗人，诗人的父亲告诉我们去墓地的方向和位置。谁料沿途而返已经到达高河镇，再问人，才知道我们与海子的墓地擦肩而过，诗人是怕我们打扰他的长眠，还是根本就不想与我们这些不懂诗歌的人见面，或者两种原因都有。七月的高河热浪滚滚，海子的苦难和诗歌像一扇扇窗子向我打开，我只能远远地窥视与观望，而不能进入其中，这也是件遗憾的事情。但不因为错过我们就会减弱对诗人的敬畏与仰望，明年，春暖花开再看海子。我有理由相信，那个时候，十个海子重回查湾，在金黄的麦地上奔跑。
回来的路上,那间朴素的故居,还有海子苍老的父亲,依旧在眼前闪现,蓦然觉得当不当诗人,成不成作家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要为爱着的人好好地活着。面朝父母，春暖花开，做一个通体透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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