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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经过新车站方记水饺店旁的那栋不起眼的小楼房时,我总是放慢速度深情地朝那扇窗户注视几眼,人潮中没有人懂得我注视的眼光里有结痂的血疤,又在隐隐地痛起来。当年父亲从十一队的安全干事岗位上荣调到车站劳动服务公司任书记,所以那里曾是父亲办公的最后地方。父亲去世后的某次我还专门进去过,想在父亲为之工作过的地方,感受一下父亲尚未冷却的气息,那个时候下属旅社的注册登记证上父亲依旧还是法人代表。最后一次上去是请父亲单位给开个死亡证明,意思是说父亲已经永远地别过他的三儿还有所有的亲人去了,甚至连他的名字也将在这个世上消失,那个时候握着曾有父亲体温的身份证不肯烧掉,正想让它与我供奉的佛祖在一起日夜祭奠,但母亲没有同意于是我就将它放进父亲的坟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上去过了,剩下来的就是无数的路过,承载父亲的那口棺材可能早已在泥土的深处腐烂,但对父亲的怀念今生都将被我提在手里,就是在这每次的凝望中,仿佛也就是一种父子灵魂上的时空对视。
过去这栋小楼房曾是我远在千里之外的军营里所有的期冀,在小楼房与连队这条紧紧相连的千里动荡线上,有父亲的大爱摇落一路,摘不尽的芬芳温暖着我从军的旅程。父亲的每次来信都在落尾写上父某年某月于车站办公楼,那个时候我知道父亲在家里是没有工夫写的,母亲当时在孔城的乡下一所小学教书,我和哥哥又在一南一北的部队,他的身边只有我的姐姐在所以要照顾,即使有空闲了还要回孔城看看我的母亲还有奶奶。那个时候父亲真的象不停旋转的陀螺,等他真正歇下来享福的时候却是楼在人空,每每想到这我总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父亲,我永生永世的父亲,如果还有来生我还将做你的儿子!所以后来退伍我舍弃了许多当兵时的用品,惟独珍藏的就是这一摞父亲的书信,现在父亲不在了,这些以往的书信却成了我成长路上的警世格言,读一读就象父亲在身边,于是心宽敞了路顺了。
记忆最深的第一年回桐城探亲,在省会合肥我给当时在楼里办公的父亲挂了个电话,说三子已经到了合肥,马上就要到家!因为那个时候电话还没有普及,家里也就没有安装,所以只能告诉工作的父亲我回来了的信息,碰巧的是那天正好星期天母亲也来城关,但父亲把我即将回家的消息告诉母亲的时候,就开始在自己的卧室喜极而泣。这也是回来后母亲对我提起来的,毕竟头年的腊月穿上肥大的蓝军装到部队后,一年多了都没有与父亲母亲见面,况且在家父亲一直宠爱着我这个三儿,猛然间一年多没有见面都是书信来往,多多少少有种想念在儿子离家的日子疯狂地生长,我读懂父亲的情怀。2005年工作的白马乡政府与原南演办事处合并,猛然间上班的地点与父亲的办公楼在一起了,可是父亲已在楼外的老家坟山,不敢再看那栋老太龙钟的办公楼,生怕抖开那层层包裹住的情感。
无独有偶,生命中也有一栋同样的楼值得回忆,那就是市政府广场旁的政务大楼,每次经过也都情不自禁地朝那栋大楼作最深的凝视,因为那上面曾有与我父亲一样疼我的伯伯。伯伯岳西人,记得第一次到市委机关报社送稿子,在市委大院的那条林荫道上,但时没有任何语言,只是他急匆匆的带车准备下基层时冲我点点头,我以为这是机关内常见的一种礼节,其次我想肯定是他把我当成机关内某个部门的工作人员。谁料第二次在中心广场我们再次邂逅,不同的这次他居然停下来,细细地询问我家在那,有没有工作,家里有几口人,浓重得有些呛地异地口音让我感觉莫名的亲切,从次我以伯伯这一熟捻的口语来称谓他。就这样和伯伯越走越近,过去他在那栋楼上班的时候我总要上去陪他聊聊天,讲讲我最近的工作学习情况,有时候他出差回来汇报完工作后就电话告诉我过去,并把在外出差的所见所闻和我说,自从去年他退休后我就再也没有上去过。
两栋楼房都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与我的人生也是紧密相连的。有时候人生的某种感觉只属于特定的时刻,甚至只属于你特定的心情,现在他们分娩出的怀念复活了我所有的记忆,存活在我朴素的文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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