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拍:不正经笑,假正经闹,真正经着急在上吊 开聊之前,容我罗嗦一个小故事:
我们办公室有一条黄鱼,黄鱼有个功夫,无论什么话题到他这儿都可以七拐八拐最后拐进下三路说事。好在办公室的女士们都开朗,都大肚量,与他相安无事,以至于他自我感觉幽默风趣。新年上班,办公室新来了一位绰约少妇,不几日大家都熟识起来,但是他发现了问题,只要他一开口,那少妇就避到一边。他当然要争取每一个人做他的“粉丝”,养眼的少妇更不能放过。有心人碰上无心人不能说是巧合,那天一大早他和她相遇在办公室门口,他站定,不怀好意地问她说:“你说,我是进去好呢,还是要出来好?”不料少妇义正辞严地告诉他:“请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然后闪过他先推门进去。黄鱼从来没接受过这样的冷遇,一时冻在门外不知如何下台阶,好久,才忿忿地骂:“假正经什么呀,晚上回去还不搂着男人睡觉?”
黄鱼不正经,在黄鱼的眼里少妇假正经,而且黄鱼以为与其假正经还不如不正经,或者说干脆假正经还比不上不正经得了!那么绰约少妇究竟正经与否,暂不在我的话题内讨论,我们姑且就认为绰约少妇真是“假正经”。
那么除了不正经和假正经之外,本来、确乎、应该还存在个真正经,然而真正经时下究竟在哪里?崇高、庄严、神圣、道德等等正而八经的东西已经被我们消解得彻彻底底,今天如果有人夸你“正经”,别得意,那是在骂你呢,不在骂你“道貌岸然”,最起码也在骂你没有情趣,像个木头!所以在“正经”业已遗失的今天,生活中存在一些“假正经”也不算坏,所以“白天教授,晚上禽兽”也不全错,教授至少明白他白天过的是职业生活、公共生活,晚上过的是私人生活、隐秘生活,如果白天是禽兽,晚上也是禽兽,那一定大错特错,如果白天是禽兽,晚上才做教授那也肯定不对!
作家的文字除了在表达自我,同时还要考虑到读者的接受,和对读者的影响,当下再提什么“文以载道”显得不合适宜了,但是写作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作家个人的事情,它同时要肩负起健康文化传播的义务,有网友说:“文化文化,以文化之,如果承载着文化传播作用的文学连净化灵魂的作用尚达不到,实在令人齿寒!”因而我以为作家在写作时至少需要“假正经”起来(如果能真正经最好),晚上是写手(假定作家爱晚上写作),白天是淫手,虽不必提倡,但是也不误己误人。我以为文学作品中性禁忌被破除了是思想意识的进步,然而文学作品形如肉案则是社会良知的堕落!一个相对干净的分寸真的没有必要吗?《金瓶梅》过去是禁书,现在还是禁书,《肉浦团》比《金瓶梅》的文字还流畅,我以为更没有开禁的可能,除非人又开始钻洞上树与兽无异。 二拍拍:隐私出售钱塘潮,模拟隐私卖相好 我年少那会儿,一直认为隐私是不能示人的,无论它是神圣的还是肮脏的,都值得用一生来保守,但是当下隐私遭遇了金钱和名声,隐私这玩意儿就不再贞节了,它摇着尾巴溜出家门,招摇过市风光无比。
当下人们已不愿分清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本来只适合在私人空间里做的事情堂而皇之拿到公共空间里做,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悲天悯人了:随它去吧!所以分不清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是我们社会人文精神觉醒的伟大标志:白天穿得越来越少了,晚上叫声越来越高了,我们快活着呢!
但是我相信,大多数文人还是有贼心无贼胆,少有什么隐私可卖,不过“没吃过肚肉,还没听过猪哼哼?”没有直接经验还缺少间接经验吗?
且看当代中国最畅销的杂志《知音》写些什么,以2006年第1期为例,首页的十七条导读如下:
1. 天使女儿看见了吗?妈妈终于走进婚姻殿堂 2. 空姐出轨贩毒,疯狂了青春美丽无归路 3. 要做新娘有多难?洞房里来了那个“情霸” 4. 国球少帅刘国梁:雪藏恋人13年有爱也有泪 5. 高中女生之死,黑夜遇狼千回百转不逃离 6. 百万大盗姐弟生死恋,案发蹲监情何处 7. 离婚妈妈让我恨父亲,隔断浓浓父爱有多苦 8. 亲吻爸爸满脸屈辱泪:你不要抛弃儿女啊 9. 坐台女大学生谋杀大款,浮华盛宴谁买单 10. 婚外情急婚内情难断,心智迷茫泪洒杀妻图 11. 罪恶的玉石俱焚:上司退休情人也要有个家 12. 惊见森林穿越陷阱,“野外激情”永远的痛 13. 谁为杀弟死囚保命:悲情哥哥揪出枉法黑警 14. 地税科长苦撑“上等爱情”,惨哉200万泡空姐 15. 爱喝饮料闯大祸,13岁少年脑萎缩 16. 亚马孙神秘来客:“坦克杀手”大鳄鱼 17. 北美驯鹿:生命的迁徙悲壮而艰辛
“知音”,多么雅致的一个名字,然而导读竟写得如此难堪,文辞上,粗俗硌涩;内容上,凸显三大主题,即大案要案、隐秘情色和人间悲情,新年的第一期17篇文章中,有8条我可以肯定与婚外情有关(隐私之一种)。但《知音》里的文章多为纪实,还不能算文学作品,我举这个例子只为了说明社会已经为文人提供了大量的可以借鉴和使用的原始材料:文人没有隐私可卖的时候,便可以“模拟隐私”来卖,“模拟”是文人的拿手戏!
当然我也不否认,少数文人中的精英分子,或是在文学需要生活体验的旗帜下,或是本身就是个风流种子,他们确实有隐私可卖,于是又推出“模拟隐私”别一种,那就是把隐私艺术化,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该叫做“假装模拟隐私”!
本节我也以一个故事结束:
某单位宿舍楼隔音效果极差,某女晚上“活动”时爱叫,声音极有穿透力,与她共同活动的某男一再提醒她咬个毛巾什么之类的,不把活动内容泄露给整幢楼,某女不悦,翻身而起,勃然大怒:“你怎么恁多闲心要操!我叫发乎情,他听发乎愿,我在房内叫无心,他在房外专偷听,怪谁?” 三拍拍:地摊冷,经典清,超市文学天上星 如今我们这个社会物质生活的大发展可以从超市的兴盛窥见一斑。
如今我们这个社会文学世界的大发展可以从“超市文学”的繁荣窥见一斑。
“地摊货”还潜流在街里小巷,虽然它制作粗糙,虽然它无安全保证,虽然它没有出售许可,但是一部分人为了求生,一部分人也为了求生,“地摊货”的流通还在明里暗里进行着。
但“地摊儿文学”似乎早已经被堵到了墙角,或因其粗制滥造买相不好,或因其文字粗陋俗不可耐,或因其公然侵犯知识产权受到国际的通缉更得不到政府的保护。于是“超市文学”就应运而生了。“超市文学”不但较“地摊文学”有无比的优势,而且也令经典文学斯文扫地,第一,生产和消费周期快,第二,可以大量模拟仿制,第三,可以只用身体来阅读(不必用头脑),第四,与社会的物质需求呈正比增长。
2005年10月3日,一网友介绍大作《情人姐》在新浪原创地带HOT起来了,我不禁悄悄地去看了看,不禁又悄悄地走了:好大的一个“超市产品生产车间”!先看当日论坛的第一页作品名及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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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帖为什么会热起来?我不想过早下结论。
然而这就是正在引领中国网络文学大踏步跃进的文学园地吗?
时隔近一年,为了这篇小文,再去那里偷窥一眼,热帖的名字还是那么“抢眼”和令人尴尬,怎么非要用性去吸引读者呢?
清代作家李渔提出了作文如何悦人的技巧:“开卷之初,当以奇句夺目,使人一见而惊,不敢弃去。”张爱玲评曰:“妾妇之道!”然而如今不少人为文比之“妾妇之道”也等而下了,文学对于大众的阅读层次的提升作用无从谈起,文学取悦大众的“食色”兴趣也不能畅怀了,干脆极尽其挑逗、玩弄、骚扰之事能。
不要以为这是被迫的,这完全是自愿自觉的,甚至于是有预谋的,因这种文学现象已经不是偶然存在,已经铺天盖地走上货架,文学超市兴起,精品屋纷纷关门谢客,如果就数量上而言,我们这个时代每一年文学作品的生产量要超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总和,不知生猛海鲜是否能医好大众的审美疲劳?
然而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十数年前《白鹿原》时代,似那是一个史诗巨著的终结时代:天乎,人乎,而竟已乎?! [此帖子已被 长风过树 在 2006-9-9 21:54:48 编辑过] |